夺舍2
光明日报的办公室租在一栋老居民楼里,顾婉婉站在门口,看着些许褪色的招牌,一时怀疑这家日报是否靠谱。
恐怕二十年前它还未成立。
正在门口犹豫不决时,背后响起了一声不确定的声音:“贺...贺太太?”
顾婉婉转过身,瞧见一辆银色面包车,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探出一个头,冲她笑着。
是何尧。
他让同事停车让他先下车,目送他们开车进小区,他才朝顾婉婉跑过来,“还真是您。”
顾婉婉见他一脸谄媚,不由皱了下眉头,“你对我那么热情干什么?”
何尧扶了把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谄笑:“黑白无常让我老实听您的话。”
???
顾婉婉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何尧反而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靠墙的位置,将袖口撩了上来。
看见这个动作,顾婉婉下意识就问,“你也割腕啊?”
何尧别过头,“哎呀——不是。”
他把腕上的两条红痕给顾婉婉看,“那天在医院你不是说下地狱会去受刑嘛,我当天晚上就做噩梦被带进地府了,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醒来后我的手上就有了这两道红痕,这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是没消,你说邪门不?”
顾婉婉的视线在他的手腕上稍作停顿。
看样子是无常给他开了个小玩笑,留了个印记。
“只要你以后不再乱写新闻,红痕就会消的。”顾婉婉小声说。
“可不,黑白无常也是这样说的!”何尧不由眯了下眼,问:“贺太太您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找你的。”顾婉婉笑着看他。
何尧一瞬就变得紧张起来,忙辩解,“这次的事我可没乱写,都是真实报道。”
顾婉婉神态自若,不在意地摆摆手,“不是这件事,我是想问问你,二十年前你们报社成立了吗?”
二十年前何尧还是个大三的学生,想了想才道:“成立了,我一个师哥当时就在这里实习,现在跳槽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婉婉将何尧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压着更低的嗓音问他:“那他知不知道当年育才中学一个女生自杀后学校闹鬼的事,听说还有一个女生被吓疯退学了。”
听闻这事,何尧面露茫然,当时的新闻媒体改革发展正为迅速,但许多新闻并不规范,鱼龙混杂,什么闹鬼、灵异事件真假掺半,国内外的都挺多。
这突然问起,他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可作为记者,他观察力敏锐,一下就察觉到顾婉婉的神色异常,且她刚去了育才,现又赶到这里特意来找他。
职业病犯了,他赶紧从包里拿出纸笔,凑近几分:“您能详细说说吗?”
顾婉婉暂时还不想与他多言,直起身子,“你都不知道这件事,我和你说不着。”
何尧不依不饶地:“别啊贺太太,我是不清楚这件事,但我现在负责报道育才高中发现尸骨的案子,我可以去查我们报社以前的资料,还可以问问我师哥。”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常年抽烟,略微发黄的牙齿,“说不定您说的事,和我报道的事有关联呢。”
顾婉婉“噗呲”一声笑出来,可不是有关联吗。
她抬手扇了扇空气里突然出现的焦油味:“那你调查清楚了再来找我吧,时间要快,一两日最好。”
何尧心下稍定,“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顾婉婉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将手机解锁后递给他:“你打一个。”
何尧赶紧拨打自己的电话,等了两秒,包里传来细微震动,他才将手机归还给顾婉婉,说道:“贺太太等我消息。”
顾婉婉揣好手机应了声好,便离开了。
金九还是一如既往说自己有事,到她家楼下又准备走。
一只白猫能有什么事?顾婉婉不明,却也不好多问,与它分开独自上楼了。
因为贺之淮要装瘸扮哑,家里的卫生也是刘素兰承包了,见顾婉婉回家,她停下手里的活,对她道:“太太,吃晚饭了吗?”
顾婉婉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牛肉面是下午三点左右吃的,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了,她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她揉了揉肚子,“还没吃呢兰姨。”
刘素兰看她撅着个小嘴,将手里的抹布放在清水里搓了两把,而后拧干晒到阳台上,“我现在就去做,贺先生说他今天得晚些回来,咱们就不等他了。”
想到贺之淮魂魄的事,顾婉婉心里有些疑惑,追在刘素兰身后,主动接过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白菜,放在水池里替她摘菜。
“兰姨我帮你。”
刘素兰去夺,被顾婉婉躲开了,“没事儿,这样快些,我饿了。”
她随口找了个借口,好在刘素兰也没说什么,弯腰去米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