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音的算计
许晴音听纳兰玉书的描述,心中欢喜,可对于价格,还是免不了咋舌,道:“你总说这宅子买的不贵,不过目前药铺里的银两,已经告罄了吧?何苦来哉。”
纳兰玉书微微低头,道:“我自从那天,在苏洛白那里看到你的骨灰瓮……呸呸呸,不是你的,反正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可以用我所有的钱换取再见你一面,我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
许晴音深深感动,对于纳兰玉书给予她的感情,她现在却是无法回应。
她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纳兰玉书:“这个给你。”
纳兰玉书接过来,见是一块羊脂白玉,只觉得触手生温,是块品相极佳的好玉,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做何?又让我去典当吗?不用,不过是买了个宅子废了点钱,老家襄城那边会有人给我送的。”
许晴音摇了摇头,道:“不是让你典当,这是当初我……跟苏洛白来京城时,我从靖北王那里坑来的,她说可以用这块玉佩使唤一些她留在这里的人,我在想,能不能用它换些钱出来?”
纳兰玉书立刻就想将玉佩还给她,道:“不可以,你使用了它,会泄露行踪,就会被苏洛白发现你还活着的。”
许晴音笑道:“我又没打算自己亲自拿它去,玉书,你听我说,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拿着这块玉佩,去城里那些大家铺子,不论是什么样的店铺,也不需要说什么,只让他们老板看,如果有人认下,就直接要钱,就狮子大开口,使劲要,要了就走。”
纳兰玉书道:“可这样诓他们的钱,会不会很快就被他们打听出来,发现是我们保安堂的人了?”
许晴音道:“当然不能这么贸贸然的拿着玉佩就出去,你派个眼生的伙计,在苏洛白居住的孙园附近,找个客栈或者民居住下来,先住个三四天,然后再去找铺子,那些靖北王的人,一定早就知道苏洛白住在哪里了,即使生疑跟踪,发现到了孙园附近,肯定是以为是苏洛白派人去拿钱的,这样又可以缓冲几天,等到他们传信给靖北王汇报的时候,你再让伙计托人将银钱带给我们,让他外出游历一段时间,然后直接回襄城就可以了,这样子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不会发现是我们的手笔,我们也发一笔横财,何乐而不为呢?”
纳兰玉书轻轻击掌,赞道:“妙啊,而且你在他们眼中,是早已不在人世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往你身上猜,靖北王会觉得是苏洛白从你这里拿了玉佩挥霍,毕竟他刚当世子的那段时间,也是像发泄一样的花钱如流水,不太好意思过问于他,只要我们见好就收,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不会怀疑我们的,再加上按照你刚才所说的计划,着实是天衣无缝,哈哈!”
纳兰玉书笑罢,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闪烁,问道:“可以后苏洛白知道你这么利用他,会不会……恼你?”
许晴音哼了一声:“恼我?他都跟女皇亲亲我我的搂胳膊了,还好意思恼我花他娘俩钱?哼,随便他!”
纳兰玉书道:“也是啊,可是苏洛白早晚会发现有人冒认他用玉佩换钱,阿音,如此,你怕是躲不了太久啊!”
许晴音突然沉默不语了。
纳兰玉书静静的看着她,突然间恍然大悟了:“你还是希望他知道你尚在人间啊,所以你这么拐弯抹角的,还是希望他可以找你,你们可以……再度夫妻重逢吧。”
许晴音不自然的笑了笑:“玉书,我跟他早晚会见面……你不会因为不想让我跟他重逢,就不去用玉佩换钱了吧?”
纳兰玉书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沉思道:“怎么可能不去?不用白不用啊。”
不过还得把计划整得再缜密一些,让苏洛白没这么快发现许晴音还活着。
纳兰玉书抬头,静静的看着许晴音,在心中无声叹道——阿音,我实在是太喜欢现在的生活了,你就多陪陪我吧,就多陪两年,好吗?
许晴音自然听不到纳兰玉书的声音,只是兀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了,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叹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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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孙园,大门口,暮色四合。
苏洛白看着殷梓涵的马车辘辘而行,消失在前方夕阳下朦胧的光里,他俊美的脸上,阴沉的要滴下水来。
这么多天她天天都来孙园缠着她,对他疯狂的渴盼,已经是昭然若揭,路人皆知了,园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他这个当事人,却是越发的麻木不仁起来。
苏洛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深秋的寒意透过他单薄的衣衫,浸的他只觉得骨头都泛着凉意,他转过身,准备返回宅内,突然间又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的嘚嘚声,还有马车轱辘轧过青石板的吱呀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女皇殷梓涵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这是又去而复返了吗?
他回过头,却看到一辆青色布帘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不似殷梓涵张扬的明黄色,他心头诧异,又在下一秒看到一只手猛的掀开了车帘,赫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