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看上了他
女皇的沉默,让周围跪倒一片的人都快吓死了,尤其是侍卫长,心里连遗书怎么写都想好了,苏洛白看到了身边人的慌张,叹了口气,声音微微放软了些,道:
“我自知失礼于陛下,千刀万剐我亦眉头都不皱一下,不过还请陛下放过我身边的侍卫,毕竟他们与靖北王府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哦?”殷梓涵似逗他一般开口:“那有血缘关系的呢?比如说,你的娘亲爹爹,孤的姑母姑父呢?”
苏洛白沉默了片刻,道:“请恕洛白说话直白,毕竟都是一个家族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没一个是外人,陛下想怎么处置,洛白不会有一丝怨言。”
殷梓涵笑道:“孤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对靖北王夫妇很有意见,巴不得他俩陪你一起上断头台啊?”
苏洛白冷笑道:“陛下英明。”
殷梓涵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道:“你牛你厉害,我倒是第一回见有人自己犯错,还主动拉爹娘下水的,你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苏洛白道:“陛下谬赞,洛白只是不想欺瞒陛下罢了。”
殷梓涵冲他微微摆了摆手,道:“好啦,孤对你家的事还是了解一二的,靖北王夫可真是奇葩啊,生了儿子就不要了?得亏你福大命大,否则我还真就见不到如此绝色的表弟了,啧啧啧,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苏洛白听出一些什么,蓦然面色一僵,心中不免冷笑——呵呵,果然全天底下的女子,除了阿音,都如同殷蝶舞一样恶心呢。
“苏洛白,哦不,现在孤应该唤你殷洛白,不过呢,没有苏洛白好听,表弟,不如孤继续唤你苏洛白吧。”
苏洛白看了殷梓涵一眼。
殷梓涵怕他误会,又赶紧说道:“你可别多想,孤并不是不承认你皇家的身份,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苏洛白比殷洛白好听而已。”
跟随殷梓涵来的两个侍卫,此时心中啧啧称奇,自家陛下什么德行,他们心里最清楚,倒是第一回见到陛下如此有耐心的模样呢,看来,这个皇家半道认回的这个便宜表弟,倒是不能小觑了。
苏洛白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当初阆中城爆发瘟疫,女皇说弃就给弃了,这还没算之前的流放之罪,如果不是因为阿音,恐怕他就算不死在流放的路上,那也是受尽折磨吧。
他想起许晴音,心中不免一痛,还有他的孩子,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殷蝶舞毁了……
殷梓涵一直都在全神贯注看着苏洛白的脸,只觉得他的这张脸,眉梢眼角长的恰到好处,看着是温柔的长相,可却凝结了一层冰霜,是怎么都看不腻,他的美不似她宫里的夫侍们,美则美矣,只是让她觉得他们是没有灵魂没有主见的,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可以自由行走的美丽皮囊,提线木偶罢了。
但是苏洛白就不同了,长相自不必夸,只他周身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气质,有种濒临破碎的美感,一身的洁白无瑕,空灵而飘逸。
其实她想的更多的就是,如果把这冰山一般的美人,压在身下,听他婉转低吟,只要想到他冰冷的容颜因为动情而晕染一丝的绯色,她只觉得此时热血奔腾。
殷梓涵只觉得身子有些燥热,她知道自己这短短的一瞬间想的太过深入了,却很难控制自己,她撇过头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想要赞美他两句分散一□□内的躁动,于是不经大脑开口道:
“这,这老话说得好啊,要想俏,三分孝啊,你这身白衣真养眼。”
苏洛白眼中先是有着一晃而过的涣散感,紧接着又涌出强烈的恨意,马上就如同山洪一般,迸发而出了。
他隐在袍袖里的手握成了拳,果然,跟殷家沾边的女人,包括殷蝶舞那个假货,都没一个好东西!
他现在已经生无可恋,无所谓得不得罪女皇,如果可以的话,能够拖靖北王夫妇那对无情无义的父母下水,他心理丝毫没有负担。
那么自私的人,还想逼宫造反,成就大业?可笑至极啊!
殷梓涵见苏洛白脸上阴晴不定,心里隐隐的觉得自己是说错话了,但是她好歹是全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就母皇父君在她小时候打压过她一段时间,可那两个老东西一死,就再也没人敢怎么她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在小心翼翼的说话了。
不过今日她面对苏洛白,却很莫名其妙的,想要重拾那份小心翼翼,想要放低身段,只为哄得蓝颜一笑。
好玩好玩,这种感觉着实新鲜,看这个苏洛白怎么样吧,如果他只是故意借由他妻主的死而端架子装样子,等她觉得他不好玩的,再治他个不尊自己的罪过……现在先不吧,毕竟他这副皮囊,她着实看的欢喜的狠呢!
“你妻主到底怎么死的?孤只听他们说,你妻主是落水而亡,只是孤未见那场景,实在想象不出呢。”殷梓涵说着自以为是的软话,却见苏洛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猛的一抬眼,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眼光如淬了毒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