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打击
许晴音想迈步上前,却看到有一些路人想进去买衣服,皆被立于门口的侍卫给呵斥了出去,有几个人畏于权贵,跑的比兔子还快,有几个胆大点的,也只不过嘟囔着骂了几句“狗仗人势”之类的话给自己解解气,也是连忙开溜了。
许晴音没办法,只能站在隔壁店铺的石狮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纳兰玉书站在许晴音的身后,低声道:“如果一会儿苏洛白出来了,你也不要贸然上去相认,且看看再说。”
许晴音一听这话,情绪瞬间不稳定了,回头瞪向纳兰玉书,道:“我夫君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纳兰玉书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怎么,你敢试验一下男人的本性吗?你觉得人,不管男女,真的可以禁得住试探吗?”
许晴音一时语噎,说实话,通过刚才在客栈中纳兰玉书对苏洛白的描述,她也能感觉到苏洛白确实不像被人胁迫,反而还很心甘情愿的样子,这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了。
正在许晴音胡思乱想之际,唯衣坊门口传来的侍卫请礼问安的声音,许晴音心下虽迟疑不决,但还是一猫腰躲在了石狮子后,将自己的身形隐藏的严严实实,只是一双手死死的掐在石狮子的身上,指甲因为用力而发白,都快要破裂了。
纳兰玉书垂眸一看,不动声色的将将她紧紧抠在石狮子上的手,给强制扳了下来,皱眉道:“不要弄伤你自己。”说罢将她的一只手攥在手中。
许晴音现在满心满眼都在等苏洛白出来,压根就没留神自己的手被纳兰玉书握住,只是睁圆了眼睛,将惶恐不安的视线,死死的锁定在唯衣坊门口。
此时王夫萧沐尘先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有四十出头的模样,可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增加什么衰老的痕迹,反而那种身为皇亲贵族的高贵典雅,和那养尊处优的姿态,让他举手投足间,生人勿近的气场格外强大。
可就是这么个只能远观的金贵人物,在迈出门槛后,唇畔含笑,向身后的门内伸出了手。
许晴音先是看到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很是自然而然的放进了萧沐尘的手里,这只手,许晴音不用看脸,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随后的画面,就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炉旁,向外看去,那些画面皆的扭曲变形,如雾升腾,飘渺不定,然而还有声音传来,竟是如此诡异的和谐。
“洛儿,你看蝶儿对你多少,都快把店铺搬空了。”萧沐尘边笑边说的声音。
“哎呀呀,爹爹,这又算什么呢,只要洛洛喜欢,哪怕把整个阆中所有的店铺给包圆了,本世女也愿意!”还有殷蝶舞开心到兴奋的声音。
洛儿?洛洛?好生亲密,好生亲密……
而且,由始至终,许晴音也没听到苏洛白说一句话,就是因为他一句话都没有,才让许晴音整颗心坠入了谷底。
是啊,没有感激的话,也没有拒绝的话,仿佛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理所应当接受的样子,他的模样,他看向萧沐尘的眼神,竟还带了一些别样的情愫,连带他看向殷蝶舞的样子,竟没有之前在自己跟前,那么痛恨无比的模样了。
许晴音看着几人上了马车,马蹄得得音响起,一路绝尘而去。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走吧,回去吧。”纳兰玉书握着许晴音的手一直都没敢松开,他不敢放开,他真怕一个没留神松了手,许晴音会追着马车而去。
“回去?回哪儿啊?”许晴音浑浑噩噩的说道,她被纳兰玉书牵着手,两人并肩慢慢的走在街上。
“唉,回客栈,你先好好歇息歇息吧。”纳兰玉书现在除了叹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毕竟刚才的发生的一切,确实很打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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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坐在苏洛白身边的萧沐尘,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觉得他手掌冰凉,便把自己身上雪白的大氅解下,披在了他的身上,又为他小心的系好。
苏洛白微微抬眸,深深的凝视着萧沐尘,如果在半个月前,他被掳来的那夜,他没有听萧沐尘讲的那个故事,或许会被他此时此刻的举动,深深的感动着。
可现在看来,真是无比的讽刺又可笑。
这应该只是一个存在于话本中,很狗血的故事,可却偏偏真切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在他出生的那一晚,萧沐尘发现他是个男婴,眉心还没有红痣,吓坏了,他的哥哥就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说担心他让妻主生下此种男婴,会地位不保,干脆来一招偷龙转凤,用一个女婴,代替他这个眉心无痣的男婴。
于是两人就趁着当时刚生产完的靖北王殷云岚,力竭昏迷的时候,悄悄抱了个女婴,把他给换了出去,说交给他哥哥,找个地方,好生抚养长大,又怕被调包,才会瞒着他哥哥,在苏洛白的手臂上,用殷云岚的蝴蝶发簪烧红了,烙了个蝴蝶模样的记号。
苏洛白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此举假惺惺的很想笑——既然都不要他了,还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