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一身要挨打
许晴音故意不说话,看着小宇宙爆发的苏洛白,由一只龇牙小老虎,渐渐变回了温吞小鹿,精致的小脸带着惶恐,还可怜巴巴的盯着她,攥着她的手劲有些松了,估计是攥疼了她,但就是固执的不放开,像怕她跑了一样。
许晴音觉得苏洛白的醋劲差不多了,看他的模样心里觉得很好笑,就拍了拍他的手背,刚想哄两句,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闹哄哄的吵声,还伴随着责骂声,听着方向,是从莳花馆正楼那边传过来的。
苏洛白有些纳闷,道:“什么情况?这闹得动静不小啊,这后院这么僻静,都能听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晴音也好奇,道:“我们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做个防备。”
苏洛白点了点头,携了许晴音的手走在前面,将她护在身后,许晴音发觉到他如此细致入微的表现,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当两人踏着月光向前院走去,在穿过月洞门,来到梅林前的时候,看到有人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很黯淡,还被夜风吹的忽忽闪闪,只能隐隐的看到一个男子,一手扶着梅树,一手捂着肚子,弯腰在呕吐着。
“好了好了,斐然,你缓缓吧,不要再干呕了,你又吐不出什么东西,你……你别用力了,小心吐了血!”提着灯笼的男子说道。
是苏幕遮的声音,呕吐的男子叫斐然……是那个上次帮了苏洛白,为他挨了一巴掌的江斐然吗?
许晴音探头张望着,也不晓得自己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苏洛白松开了她的手,扭过脸对她道:“你在这里站着别动,我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许晴音也觉得自己走过去不适合,于是就听苏洛白的话,站在原地不动,她看着苏洛白雪色的衣袍隐在夜色里,他走到两人跟前,询问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到了许晴音的耳内:
“爹爹,斐然怎么了?”
“唉,还不是他今天胃不舒服,一整天连饭都没吃一口,晚上我原本不打算让他接客,谁知道兴坊居的钟老板非让斐然陪他喝酒,斐然不出来就在大堂里骂骂咧咧,我们也没办法,斐然来了后,她喝就喝嘛,结果还非给斐然灌酒,他本来就难受,又被灌着多喝了几杯,一个没掌住,吐了钟老板一身……”
“啊?!后来呢?”苏洛白紧张的问。
“后来钟老板不愿意了,揪住他就给了好几个耳光,我给她拿了干净的衣服让她换,她说什么嫌脏,现在还在外面闹呐!”苏幕遮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
“斐然又不是故意的,她打了他还不解气,还嫌弃爹爹给的衣服脏,嫌脏还来我们这里干嘛!”苏洛白气鼓鼓道。
那边江斐然扶着树喘着气,终于停下了呕吐,可还没缓一会儿,就有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低矮的女子身形自夜色中显了出来,她左顾右看,终于看到了扶着树一脸痛苦的江斐然。
“好小子,吐了老娘一身,你倒躲这里哩!你滚过来,看我不打死你!”来人正是钟老板,只见她抡圆了巴掌,就要向江斐然冲过去。
灯笼的光映亮了江斐然惨白的面孔,他惊恐的往后瑟缩着,苏洛白连忙拽着他往后退,而苏幕遮则站到了钟老板的身前。
“钟老板,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还要杀了他吧?我一开始就和您说过,斐然胃不舒服会伺候不周的,可您不信非让他来……”
苏幕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老板恶狠狠的打断了:“咋地,你这是在怪我哩?我被他吐一身恶心死我了,你还有脸怪我?”
钟老板说着,从怀里摸出个银锭子,狠狠的砸向苏幕遮的胸口,那枚银锞子有三两多重,他胸部被砸了一下,跟挨了块石头没什么区别,疼的苏幕遮按在胸口上,咳嗽了两声。
“把银子捡起来,滚!老娘今天就要打死他!”钟老板一推苏幕遮,恶狠狠的扑向江斐然。
站在不远处的许晴音一看苏洛白也快要吃亏,连忙奔了过去,边走边喊道:“住手!不许打人!”
许晴音话音未落就已经站在苏洛白和江斐然的身前,双臂一展,将二人护在身后。
苏洛白大惊失色,唯恐钟老板失手打到了她,连忙去拽她手臂,急切道:“阿音,你快回房间,这里有我们!”
许晴音不说话,就是站着不走,无所畏惧的瞪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截的钟老板。
什么人呢真是的,长这么丑还来找美男子消遣……呃,也难怪,正经的女子不来这里,来这里的都是歪瓜裂枣……咳咳,她自己除外除外。
“你谁啊!”钟老板隔着夜色,虽然看不清许晴音的长相,但觉她身材高挑匀称,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场扑面而来,她心里有点犯虚,也怕万一是什么富家小姐,她没认出来再把人骂了,得罪了人,以后她兴坊居的布怕都卖不出去了。
但是!气势绝对不能输!于是钟老板掐着腰,睁圆了眼,干瞪着眼前被夜色笼罩的许晴音,却不再越雷池一步了。
许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