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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百花教堂的修女带来一个东方的女孩，那天弗洛伦萨天上是层层积叠的乌云，暴雨如瀑，衬得少女的肤色十分的苍白。

此时的言峰绮礼23岁，身高挺拔，身躯结实有力，他穿着黑色的教会服装，脖颈上挂着金色的十字架。

他的表情是严肃的，沉默寡言的，是教会最需要的“圣人”。

但是他知道，他是个随时堕入魔道的恶魔。

此时这个恶魔嗅到最让他着迷的气味，那是少女身上悲伤又绝望的悲惨气味。

言峰绮礼认识少女，那是他五年前的拳馆的师傅的女儿——李黛。

△▽

记忆回到五年前，东方的武术馆里，下午的阳光倾洒，姓李的中国男人念着《淮南子·坠形训》。

“天地之间，名为八极，言峰绮礼，现在我演示给你看。”

武术馆中身穿短打的中年男子在言峰绮礼面前施展拳法，随着每一次形体带动四肢，凶狠，劲刚，拳法带动着呼喝的破空风声。

那时，言峰绮礼用魔术调动视觉，看到男子身上的气，从胸腔发出，从咬紧牙关的两侧彭发出，一呼一吸和招式自然契合。

然后他见到了李黛。

他犹记得，阁楼上传来中年妇女高昂的怒喝声：“我让你去学医，你又偷偷攒钱去买歌剧的门票！你知道我供你付出了多少吗？你就是这么不务正业对待我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不是你们的工具！我想学美声有什么错！”

“啪……好好的家传不学，学什么下九流！不要脸的东西！”

“当歌唱家怎么就是下九流！”

楼上的吵闹生哭声越来越大，不一会，一个约14岁黑发梳双麻花辫的少女捂着泛红的脸哭着跑出来。路过言峰绮礼时候又是窘迫又是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便跑了出去。

“绮礼！拦住她！”

言峰绮礼伸手抓住少女，少女回头，黑的发亮的麻花辫打在言峰绮礼的脸上，言峰绮礼面色不变，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只见少女转过身旋转手一瞬间从言峰绮礼的手中挣脱，并且顺势顶膝重重的顶在言峰绮礼的小腹上。

那双含泪的灵动眼眸从言峰绮礼面前一闪而过，转眼身影跑到了晨光灿烂处。

那是言峰绮礼最后一次看到如此鲜活的生命。

他如此清晰记得那在武道馆学习八极拳的下午，活泼的少女像是一朵开的灿烂的花朵闯进黑白的世界，鲜活的香气，灵动清澈的眼神，他能清晰的看见她眼中悦动的光芒。

是希望，是鲜活的对未来的憧憬。

对于言峰绮礼来说，这份光芒太过刺眼。

如此愚昧，如此狭隘，又如此的让人——想毁掉这份美好。

因为这样的凡人却拥有自己遥不可及的东西。

“这是嫉妒吗？”言峰绮礼忍不住冷笑，仿佛在嘲讽自己。

天生带有缺陷，无法体会感情和道德的自己，竟然会嫉妒区区一个小女孩。

再这样下去，这份感情将会将自己带入地狱。

他拉开距离，默默注视女孩学习声乐，她不再练拳，穿着体面参加训练，每个星期末将打好油的小皮鞋放到门口然后穿它们前往歌剧院。

言峰绮礼雷打不动的练了五年的八极拳，女孩雷打不动的练了五年的美声。

这样的持续甚至让言峰绮礼记住了哪个歌剧是图兰朵，哪个是歌剧魅影，女孩常常听的是莎拉布莱曼。

直到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随着冷战进入末声，被美国扶持起来的意大利黑手党越发的猖獗，在热武器下，古武术不堪一击。参与意大利镰刀锤子党的李氏武馆的一家被黑手党报复屠杀。

仅余小女。

女孩家破人亡，茕茕孑立，孤身一人。沉默，狼狈，苍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曾在言峰绮礼的留下深深印象的灵动的光芒在少女的脸上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麻木的黑色，她的脸颊上有淤青和伤痕，手掌至胳膊肘缠绕着层层的绷带。从她黑袍的领口处，也能看到大片青紫的淤青。

正常的人类应该为此感到痛心愤怒。他感受到无以伦比的快乐，从指尖到头顶，没一个毛孔都在吸收这种毁灭的喜悦，这个女孩身上的悲伤，让他快活到无以伦比。

言峰绮礼像是看到一朵褪色的花朵。不，现在的她就是一朵任人采颉的花。现在的她从天使坠落到地狱的深渊，只要自己稍微推一把，她便会堕落成为地狱的孤魂。

言峰绮礼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控制自己如同魔道般的情绪，他是如此的从心头泛上甜蜜的感觉，甚至一股热流直冲他的小腹。

想让翩然纷飞的蓝色闪蝶被长针穿过固定在标本台上，遍体鳞伤然后干枯。

“不，这是错误的。就此放任这辱虐这个女孩，那么自己和畜生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