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钱多多蹦跳着从身后拍了一下赵尽欢的肩膀，说：“别找啦，我在你隔壁呢。”

“隔壁，哪呢？”

“这儿！”钱多多指着她的大名，“文科8班。”

赵尽欢心拔凉拔凉的，“这哪是隔壁？你在二楼最西边，我在三楼最东边，隔着一层楼和一整个长廊的距离。”

因为学文的同学少，这届文科只有八个班，8班是文重，往后都是理科班。

钱多多瞬间清醒，“是哦，啊啊啊教室分布怎么这么变态啊？也就是说我和谢容要异地了？”

赵尽欢眯起眼睛假笑，手指戳戳她的咯吱窝，暗暗咬牙，“你的眼里就只有谢容。”

“我错啦。”钱多多绷不住笑，“我保证以后我们还一起吃饭。”

两个女生打打闹闹，从布告栏这头闹到那头，“欢欢，你快看。”钱多多瞥见墙上一则处分，是关于苏燃的。

苏燃作弊且诬陷同学，为严肃校纪，教育本人、警示同学，鉴于其认错态度良好并作出深刻反省与检讨，给予其留校察看处分，以观后效。

赵尽欢说：“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处分了，你还记得吗？她谈恋爱被马主任抓到过，那个处分还没撤销呢。”她言语中不加掩饰惋惜和同情，并非圣母心，而是校方经过商讨后，一致决定苏燃再违反一次校纪，就将她开除。她有种预感，苏燃不会善罢甘休。

钱多多不解道：“她图啥啊？”

谁知道呢？

八月像电影镜头里漫长的定格，挥散不去的炎热，没完没了的蝉鸣，无休无止的困意以及座位旁边永远等不到的人。

张辰的处事方式和张望娟迥然不同，他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班主任，主张座位自由。这回期末考考到重理9班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尖子生，个个铆着劲往老师眼皮子底下坐，赵尽欢自觉地拎着书包到最后一排，倒也不寂寞。

这一排还有魏小宇和谢容陪着，都是老熟人了，世纪大和谐。魏小宇和谢容一桌，赵尽欢旁边的位置一直空了下来。

她知道这个位置属于谁。

这个位置的主人在指导教师姜朗的陪同下，八月下旬就去了B市。他对本次比赛并不陌生。去年，他亲临现场，了解了比赛的整个流程。除了最基本的项目问辩，等闭幕式结束，主办方还安排了获奖者采访交流，科技参观等等活动，时间最少一周。

问辩前一天，姜朗陪程逸兴买主办方要求的正装。清瘦的少年第一次打领结，穿西装，把身上那股子懒散劲儿一收，越发衬得他玉树临风。

导购小姐两眼发光，暗暗可惜他还是个学生，不能做要号码这么无耻的事。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说：“这款我们是专为学生设计的，像你们主持活动啊，参加面试啊都可以穿的，保证同学你惊艳四座的。”

姜郎迅速替他做了决定，“就这件吧，我们这位同学平时就够招人的了。”

导购小姐心领神会，“是是是，这位同学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

程逸兴脱了外套往姜郎怀里扔，“姜老师，我哪有您招人？咱们学校有不少女老师给您送卡片来着。”

姜郎二十七岁，参加工作才五年，却很有自己的教学方法，是以年纪轻轻就带了重点班。平时跟同学们玩笑开惯了，此刻也不生气，笑嘻嘻道：“怎么，说你两句还人身攻击了？来你站着别动，我给你拍张照，到时候往你们班级群里一发，看看有多少女同学脸红。”

程逸兴怕他真拍照，气不带喘地躲试衣间换衣服去了。

当天晚上，天空中划过好几道闪电，紧接着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暴雨却迟迟不下。许是天气过于闷热，程逸兴失眠了。他敲了敲隔壁姜郎的门，姜郎正在打游戏，用胳膊肘给他开了门，示意他随便坐。

姜郎这一开门影响了发挥，很快死了。他把游戏机递给程逸兴，说：“玩吗？超级玛丽。”

程逸兴接过，他心猿意马，没玩几关也死了。

“有什么事儿快说吧。”姜郎看出端倪，“这可不像你。”

程逸兴觉得问题很羞耻，他挠挠头发，说：“万一，我没得奖，明年你还愿意再陪我来一次吗？”

“哟，我还以为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姜郎知道他心高气傲，可见真把比赛放眼里了。他让他坐回去，慢条斯理地泡了杯花茶，说：“有顾虑不是件坏事，但有些实情我必须告诉你。开学就是高二了，课业增加，难度增大，对很多同学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一年，对你也一样。所以，程逸兴同学，你只能成功。”

换句话说，如果没得奖，他们都没有时间耗费在比赛上了，之前一年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难怪他会紧张，应该早知道这么个情况了吧。

程逸兴沉默地看着干花在水里泡涨，散发出一股子腻死人的味道，他缩了缩鼻子说：“行，就这么着。”起身，一点面子都不给姜郎，“这种黏拉吧唧的茶你还是留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