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
究还是一场玩笑啊!
既然并不能从心底里接受她,当初为什么要接她回来呢?
陈彦回行至院门口,才骤然停步,对守在一旁的丫鬟福金道:“去带何姑娘来四宜堂。”
“是,老爷。”
福金扎着双环髻,头绳上系了两个金铃铛,一走起来就叮当作响。
这个声音,何七娘最近才听习惯。
福金是七娘进了陈府之后被分得的贴身丫鬟,两人关系很好,短短的时日里便情同姐妹。但今日事发前,福金被支离了阁楼。
“姑娘,随我去四宜堂吧。”
清脆的声响在身后停住,何七娘没有回头:“福金,你也早知道这件事对不对?祖母何父亲他们,想将我送回乡下?”
空气沉默下来,晚风无声地拂过发丝。
何七娘喉咙发紧。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转过身大声质问:“为什么你也和他们一样瞒着我呢?整个陈府,我最亲近的就是你了。连你也这么对我……”
福金抬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七娘轻轻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
福金从正面拥住她,声音沉静:“既然姑娘并没有推大姑娘,那便当面同她对峙,说个明白。”
“福金……”
“我们去四宜堂。”
“……好。”
到四宜堂时,那里几乎被待命的奴仆围了个水泄不通。
卧房里,陈老夫人和陈夫人坐在床边怜爱地瞧着榻上的姑娘,姑娘眼神迷蒙,才苏醒不久。
陈彦回则立在一旁看不出喜怒,他看到了门口的何七娘:“还不进来?”
方才吵架的心气还未平复,何七娘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既然你已知晓,为父今日便同你说清事情原委。”
“当年误会调换之事,你已经都清楚了。我们原打算将你认祖归宗,可你终究在乡下生活了太久,习性、教养,都与农女无异,待在我陈府,实在是对我陈家声名无异,平白惹来他人猜疑和耻笑。而嫣儿,才能做好我陈家的正经嫡出女儿。”
何七娘不语,转而看向一旁未发一言的陈夫人,眼神相交间,对方像是被烫到般移开了视线。
可只那一眼,她从生母的神情中读到了内疚,更多的,却是坚定。
何七娘苦笑了一下:“父亲又如何肯定,我不能改变呢?您不是说,我生性乖巧吗?”
“我请了师傅教你习字,七日过去,你却连握笔的姿势都学不会,连幼童都不如。”
“只因为我难以教养吗?”
“七娘,你嫣儿妹妹,已经和杨府的大公子定亲了,杨府已经说明,只会认陈家的亲生女儿,你这样样子,嫁到杨府去,如何担得起我陈家门楣?”陈夫人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的话让何七娘一噎,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原来是为这样?那我呢?我回乡下庄子上去,照旧履行养父母给我订的亲吗?给一个七十岁的老者做妾?”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怎么会让你落入这种境地?”陈彦回语气不悦。
“七娘呐,祖母知道你不愿意回去,其实,我同你父亲之前还在商议此事,说要不就算了,只对外说,你是你母亲娘家的侄女,以后就在我陈府客居,亲事也由我陈府料理。今日,只要你同你嫣儿妹妹认错,我们就既往不咎了。”
华英苍老的声音分外有力:“算起来你当唤嫣儿一声妹妹,你们以姐妹相称,从今往后住在同一屋檐下,便是一家人了。只是,嫣儿照旧是陈府的嫡出千金,你,就做陈府的表姑娘,如此,对大家都好。”
“跟嫣儿道歉吧,七娘。”
何七娘捏紧袖口,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木偶人,三言两语之间已经被人安排好了角色和情绪,而事情的真相呢?对于他们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只在乎陈嫣的心情,还有陈府的名声。
她看向床榻上的陈嫣,对方已然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中衣,蜷缩在蚕丝被中,苍白的小脸没有血色,脆弱得像是一触便会消融的霜花。
可何七娘记得她一步一步将她逼往阁楼扶手的狠戾模样。
陈嫣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惯会装可怜的伎俩,骗过了陈夫人,博得了陈老爷和陈老夫人怜爱。
何七娘冷笑:“我没……”
“何七娘!”她话未出口就被林平之打断:“跟嫣儿道歉!”
七娘脸色一白,刚从心中窜出来的小兽缩回了头,她攥着手心,嘴唇轻颤。
脆弱易碎的陈嫣却似乎被这声暴喝惊得如梦初醒,眼中迷离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好奇与疑惑。
[这书穿的有亿点秃然……]
[现在剧情走到哪了?]
何七娘一僵:?
这分明就是陈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