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一
彭威虽是个莽夫,却也知道傅其豫说的对,自己做的过了,只能按照傅其豫说的,将这些官差交由傅其豫处理。
待彭威解开这些官差手上的绳索之后,傅其豫站在官道上目送他们离开,而被折腾的蓬头垢面的这些捕手们也过来道谢,“多谢傅公子解围。”
“委屈各位了。”傅其豫朝他们行礼道,“是我的过错,没有及时查明案情,才让彭将军误会了大家。”
许是傅其豫的态度让这些本就一肚子气的官差们有了安慰,一个年纪稍大的苦笑了一下说道,“哪里是傅公子的错,我们也被唐参军给骗了,谁能想到驿馆一案后,我们忙前忙后跑了这么些天,谁知道竟会是唐参军做下的呢。”
“也未必是唐参军,只是有嫌疑而已,如果不是他,殿下自会还他清白——可他如今这么一消失,怕是更加说不清楚了,今日只是个开始,各位接下来恐怕还是少不了要配合查找啊。”
“那是自然,我们也希望早日破案,定会配合,有什么吩咐,傅公子您说便是。”
傅其豫笑了笑,“行,有劳各位,今日各位受苦了,天色已晚,正好也到了饭点,我请各位去喝一杯,不知几位大哥可赏光?”
受了一天罪,此刻能得自由身,还能吃顿饭,众人自然是连连说好,一行人朝着九鸣街走去。到了一家叫做“朝天楼”的酒楼,傅其豫停了下来,“这家鱼脍极好,酒也很醇,如何?”
众人在一间雅致清净的房间里坐定,一桌酒肉上齐,鱼脍鲜美,鸡鸭是现杀的,酒也是上好的,傅其豫几番劝酒下来,这些官差都显得有些醉意了,话也多了起来,傅其豫便趁机与他们聊起了唐易。
“这九鸣街上住的都是你们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唐参军也是一州司法参军,怎么就单独住到烟柳巷那么远的地方去呢?”傅其豫问道。
“谁说不是呢?”一个官差说道,“不过唐参军也说过,他俸禄低,根本买不起九鸣街的房子,烟柳巷那地儿虽然偏了点,房子住着宽敞。”
谁知另一个衙役摆摆手,“唐参军这人,说话不能信的,他有钱的。我跟你们说,我有一次去他家,亲眼看到他夫人腕上带着一只镶金玉镯,那镯子,清脆透亮,看着就不便宜,他夫人看到镯子露出来,还赶紧用衣服盖了盖呢。”
“对对对,别看唐参军平时跟我们一样,看着邋里邋遢的样子,实际上,可讲究了——傅公子,这家店不便宜吧?”一个裸晒胡汉子问傅其豫。
傅其豫点点头道,“在殽城算是数一数二的馆子了,鱼脍卖的比煌州还贵。”
“我就在这里看到过唐参军好几次。”络腮胡说着,还悄悄地凑近傅其豫道,“唐参军那点俸禄咱也都知道的,着实不高,不过人家也不靠这点俸禄。”
“那他靠什么?他时常办案,难不成还有贪腐?”傅其豫说着,给那个络腮胡倒了一杯酒。
络腮胡一杯酒下肚,兴致更高,“那不会,他要贪赃枉法,咱兄弟们也不干啊,是不是?他有其他的副业做,不过具体做啥咱就不知道了。”
“我虽来殽城不久,但是也还是知道殽城的一些情况的,诸位的人品和操守我是信得过的,之前我一直不肯怀疑到唐参军头上,也是想着他手底下的人尽职尽责,想他这个上官应是也差不了的。”傅其豫说着,叹了口气,“不过,既然不知道他副业是做什么的,又如何知道他有副业呢?”
那络腮胡一见傅其豫对他的话有怀疑,一下子不乐意了,“傅公子这话说的,我还能胡说不成,不瞒傅公子,他整日神神秘秘的,我就偷偷跟踪过他,他成天老是跑到府衙的藏书楼里去——当然,这个可能就是他好学吧。还有啊,我有一次还发现他在这个酒楼跟一个游侠打扮的人见面,那人拿着剑,走起路来就杀气腾腾的。我这一猜啊,他定是有了来钱快的副业,不然他那点俸禄,他能吃穿用度这样好?”
“什么时候看到的那个剑客?可看清长什么样了?”
络腮胡摇摇头,“那倒是没看清,唐参军在这朝天楼门口迎他的,我远远跟着,也没敢靠近——哦,不过,那游侠头上好像不是寻常发簪,样子挺新奇,像条鱼的模样,就记得这个了。”
二
几人酒足饭饱之后,各自散去,而待他们离开后,傅其豫则一个人走出热闹的九鸣街之后,拐入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又走了约莫一里路,终于在一所民宅前停了下来,门头匾额上有“曹府”二字,敲门之后,门内人将他请了进去。
这处宅子看来不常住人,院中已然生出了些杂草,布局却很是雅致,前厅是锁着门的,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却烛光闪烁,开门的是小杰,他边走边向傅其豫说道,“这里是孤烟姑娘一个江湖朋友的房子,那个朋友已然去世,这里便没人住了。”
傅其豫二人进了屋,屋内赫然坐着几日不见的孤烟,还有头上缠着布条的卢婉意。
“唐易妻儿呢?”傅其豫进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