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终于结案

“额……”谈烁想说“不必了”，但最终还是决定，就让汪随以为他是因为穿少了才觉得冷吧！

“殿下，任何收获都需付出代价。在下只能尽量做到用最小的牺牲来成事，但做不到毫无牺牲。若王时月伏法，袁清一定不会苟活。王留舟身为刑部侍郎，却教养出一个杀人犯，他难辞其咎，皇上和陈国公都不会轻饶他。他中年丧女，仕途被毁，还要背负杀人犯父亲的骂名。试想他能苟活多久？”

“而袁清顶罪，王留舟要承担的罪责就少多了。所有的脏水都可以泼向袁清，她是忘恩负义的养女，是觊觎小姐的娼妇，是穷凶极恶的毒娘子。王留舟父女则成为和陈国公一样的苦主。就算他引咎辞职，他们父女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汪随的语气依旧平淡。

他保住王留舟并非出于善心，而是他还有用。昨日他拿走密函让擅长模仿笔迹，且能徒手画出印章的汪术伪造了一份装回木盒送还给王留舟，让他交给冯儒以示诚意。同时告知他，自己会辞官返乡，不再回京，只求冯家设法保住王时月的命。

冯儒见原本注重着装礼仪的王留舟，居然憔悴到衣冠不整发髻凌乱的来见他，料想他是救女心切，病急乱投医。在逐一过目那些密函，核对无误后，他亲自烧了它们。再给王留舟画饼，说冯家定会鼎力相助，但并未打包票说一定事成。他不怕王留舟留后手，因为密函的数量和内容都是对的。

汪随让王留舟这么做，是为了打消冯家对他的忌惮。他手里没了密函，又辞官回乡，对他们就没威胁了，不至于被杀人灭口。

冯家父子虽狠，但不够绝，而且追求物超所值。找人杀王留舟得花不少钱，还会留下隐患，这笔买卖明显不划算。他自己交出来这些东西，倒是省了冯家不少麻烦。

“云宿，代价大小是用人命多少来衡量的吗？”谈烁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

“尧为匹夫不能正三人，桀为天子可以乱天下。秦王一心修仙问道，若将来继承皇位，定会重用道人。届时，国家大事皆靠占卜问卦而定，鬼神之说祸乱朝纲。韩王骄奢淫逸，背后还有野心勃勃的金跃山庄。若他登基，为了自己享乐，会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朝廷官职皆可买卖，这些人便是他压榨百姓的打手爪牙。”

“此二人身边皆有奸猾凶残之辈，要对付这些人，只能比他们更阴损狠毒。殿下是未来的明君，自然不能做有损阴德之事。为了百姓不被昏君佞臣所累，在下愿承负所有恶果。”汪随没有正面回答谈烁的问题，而是一边偷换概念，把袁清的命和天下百姓的命做了对比，一边表达自己拥护明君的决意和忠心，

“唉……”谈烁闻言，叹了一口气。

他只知汪随想借这件事，把冯家安插在刑部的王留舟拔除，再换上自己的人。并不知晓他保住王留舟，是为了将来搬倒冯家多储备一份力量。因此，汪随的做法，就被他理解为尽可能保住无辜之人的举动。自己却在这里和他讲仁义，属实有些矫情了。

“今后的计划中，还会有人成为被牺牲的棋子。若在下所为违背殿下的初衷，在下愿立刻收手，隐居峻西，此生不再踏入焕京一步。”汪随看谈烁依旧眉头紧拧，还未释怀，便放了狠话。若不能让谈烁对他言听计从，这些局就白设了。内忧不断，怎除外患？

“云宿，是本王多虑了。还请云宿务必协助本王夺得皇位！”谈烁见汪随只是喝茶，并未应声，但看他紧咬的牙关，分明在生气。他忙起身拱手，诚恳道：“云宿，是我错怪你了。今后，我一定不再质疑你的决策。你说往东，我绝不向西看一眼！”

在他看来，汪随和他大方向理念一致，都是为了黎民百姓，且他还顾及自己的感受，尽可能减少无辜者的牺牲，无疑增大了计划推进的难度，自己方才确实有些不知好歹，用道德捆绑他了。

“殿下言重了，您请坐。”汪随见好就收，见谈烁服软，连自称都改成“我”，而非“本王”，他也起身向对方行礼，给了他一个台阶。

“下个计划即将实施，在下需要殿下帮忙做一些准备。”待二人重新坐下，汪随便转移话题，将方才的不愉快略过。

“好！”谈烁爽快答应。

言栖居凶案的结局，和汪随预料的一样，除了王时月，袁清的死解脱了与本案相关的所有人。虽未抓住凶手，但主谋伏法，足够告慰于拓在天之灵。陈国公这边算是有了交代。

而三司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全靠误打误撞软禁王时月，才逼得她的魔镜袁清为救她自尽。他们如汪随所言，将袁清塑造成一个为爱成魔的疯女人，顺带帮王留舟父女讨了一波儿同情，让于长知对他们的恨意减弱不少，毕竟谁都不想养虎为患。

皇帝谈隽本想将王留舟降级，赶到穷乡僻壤当个地方官，但他却说自己识人不明，不配为官，主动请辞。谈隽看没人挽留，便同意他辞职。

春闱将近，正是用人之际。刑部侍郎这个空缺需要及时填补。他考虑到刑部尚书是左相雷目鸿推举，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