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

顾子颜努力控制住了盈在眼眶的眼泪，心里暗骂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卧室。

江寒蜷缩着侧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捂在前额，顾子颜摆正他的身体，替他脱了外套盖上被子，他没有意识地哼了几声。

她把掌心放在他发烫的额头上，近距离地望着他俊秀的脸，他轻微皱着眉，白皙的皮肤泛出不健康的绯红，她柔声在他耳边问：“江寒，你还好吗，头疼吗？”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一只手无力地扬过来抓住了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扭了扭头，声音又软又沉：“颜颜，颜颜......头疼......”

她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说：“不怕不怕，我去给你买药。”

在出门买药之前，她用热毛巾随意擦了擦他的身体，至少让他没那么难受。

骑电动车去找24小时便利店买醒酒药的路上，被深夜的冷风吹着脸庞，顾子颜不禁心酸地觉得自己才是头疼需要吃药的人，她凭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受这种委屈，明天一定要让他交待清楚。

两片药片磨碎了送到口中，江寒嗫喏着动了动嘴唇，下颚线贴在顾子颜手上，一片滚烫。

扶着江寒重新躺好之后，顾子颜疲惫地瘫在了床上，右手还被他无力地拉着，他嘴里还不时呢喃着她的名字。

她轻声哄他说：“没事了，快睡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在寂静的黑暗中，手上是江寒传来的温热，她看着他的脸，细细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像对待珍贵美好的回忆一般，她的表情温柔似水，一切复杂的深情藏在了幽暗中。

清晨，顾子颜从隐隐的头痛感中醒来，她昨晚没有睡好，伸手摸了摸身旁，江寒不在。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寻找，然后停在了水声淋淋的浴室门前，魂不守舍地站着、盯着、思考着。

围上浴巾，擦着半干的头发，江寒刚打开门就被眼前伫立着的人吓了一跳，顾子颜眼神迷茫不清，单薄的睡衣披在身上像个木偶，一副身形萧瑟的样子。

江寒对她的状态犹疑不解：“子颜，你站在这干嘛。”

“你说......你昨晚是怎么回事。”她有气无力哽咽一般的语气更显状态不佳。

江寒察觉不对劲，走近摸她的额头，说：“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额头也不热。”定晴一看她的眼睛迷雾一般朦胧，眼泪就要倾出，他叹了叹气，拉上她的手往卧室走去，她的手一片冰凉。

“你要我说什么，昨晚是和朝行他们见了几个朋友，谈一个游戏项目的事，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等定下来再和你说，这两天差不多找齐人了，朝行让我当负责人，我们只是在谈事情。”

顾子颜坐在床沿边上听他讲着，江寒换上了衣服，附身抚上她低垂的脸颊，温暖的大手碰上了微凉的皮肤。

她郁郁地说：“我昨晚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去那种地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昨晚有多难过吗，莫名其妙地照顾着不知道为什么而醉的你。”

一行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她及时拿开他的手别过了头。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被灌醉，我以为只是和平常一样谈事情，谁知道他们后来玩大了。”江寒坐在她后面，低落又无措，他慢慢靠近她的肩膀，压低着声音，“对不起，我没想瞒着你的，我昨晚本来就打算来找你的，颜颜。”

“不，”顾子颜转身推开了他贴过来的身体，直面着他说，“这件事的重点是一直到刚才之前你都没有告诉我你们会在晚上去那种地方谈事情，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握上了推开他的手，他坦然自若地说：“我没有不敢告诉你，我只是打算事情确定下来再告诉你。”

看着她凄然一般的眼神，江寒定了定心，问道：“那你呢，你难道就把所有事情都和我说了吗？我们不是约好了公开后就多多互相了解吗？现在就把你之前没说的都说出来，好几次突然就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说，为什么讨厌我又喜欢我？”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她只是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江寒抓住手腕压倒在床，他再一次俯视着她。

“怎么不是一回事，你哪一次不是这样想逃避。”

“我和你说过吧，我不喜欢你这样抓我的手！”她挣扎着想逃离控制，突然他松开手按住了她的腿。

“别动，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纠缠骤然平定下来，睡裙在她的挣扎之中褪到了腹部，他不经意地瞥到了一抹红色，他尴尬地抬眼盯着她。

“什么？”顾子颜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内裤，反应过来后懊恼地皱了皱眉，“好像......好像是这几天。”

两人面面相觑，她在等他起开，他却愣愣地还把手按在她腿上，最后她打破尴尬说：“你还不让开吗？”

他缓缓坐了起来，茫然问：“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要去收拾一下啊，还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