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动心,谁便低人一筹
不是在逼你,孤是想告诉你——罢了,孤想护住你,包括跟你有关的一切。”宋澜依松了手,站起了身。
他转而对茗儿说:“好好替你家小姐梳妆打扮,孤去庭中候着。”
茗儿见宋澜依出去后,才移步至我身边,一边替我挽起及腰长发,一边说着:“我瞧着,经过前些天那一闹,殿下似乎也转了性子,小姐,你以后莫要再说些触怒殿下的话来,每次你们说到那剑拔弩张的份儿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万一真的惹恼了殿下,指不定会对小姐你做出什么事来。”
我打开首饰匣,从里面取出了墨哥哥送我的那支异域发簪,将其递给茗儿,说:“替我簪上吧。我不仅要说,还要时时刻刻提醒他,是他宋澜依欠我的。茗儿,你难道没察觉到,他对我心生愧疚了吗,感情这种东西,谁先动了心,谁就注定低人一筹。”
茗儿恍然大悟,道:“小姐,原来你是故意的!”
我面无表情,在铜镜中看着茗儿为我戴上发簪,心满意足:“这恃宠而骄的戏码,也该登台了。我的时间不多,要在宋澜依移情别恋之前,达到目的。”
“殿下?可在茗儿看来,殿下心里眼里都是小姐,怎会轻易变心?”茗儿替我梳好发髻,轻轻放下梳子,仔细端详着镜中的我。
我微微侧目,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说:“你别忘了他的青梅竹马,唐云染,曾经唐姐姐怕也是这样笃定的。”
“可……唐将军毕竟不及你十分之一,小姐的美貌举世无双,恕茗儿妄言,茗儿倒是挺能理解殿下对你动心的,秦小将军没了是事实,小姐这般姿容绝色的女子被谁宠着不是宠呢,那可是太子殿下,未来大昭的帝王。”茗儿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僭越了身份,忽然噤了声。
我拍案而起,怒斥道:“茗儿!我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与我朝夕相伴的你口中说出!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便将你送出府,我不要这种不忠之人在身边。”
茗儿吓得跪在我面前,哭着求饶:“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求小姐不要送走茗儿,茗儿不能没有小姐……”
见茗儿如此卑微哀求,我又软下了心肠,躬身扶她起来,低声说:“唯你不可与我说这样的话,你是同我一起长大,相伴无数日夜的,你该是最懂我的人,我视你为姐妹,从来不是主仆。”
“我知道的,”茗儿痛哭流涕扑进我的怀里,“可是我怕极了小姐你存着轻生的念头,我想你好好的啊……”
她这般痛彻心扉,我忽而想到,茗儿对我的感情不亚于我对墨哥哥的,这样我便想得通了。
“茗儿不哭,我答应你,我不会舍下你一个人的。”我笑中含泪的对她说,轻轻捧住她圆圆的小脸。
我掏出怀里的帕子,仔细替茗儿拭去脸上的泪痕,她喃喃的说:“茗儿的命是小姐当年救的,那时小姐也才六岁,却拦着因饥荒暴走的恶民,救下了差点被他们踩踏而亡的我。你让老爷夫人散尽身上钱物,还收留了我这小小孤女……”
时光好似溯回到过去,幼年的那一幕又仿佛历历在目。小时候,我正与爹娘乘坐马车准备去宫中参加皇上招待文武百官的夏荷花宴,没成想遇见了流民□□。最后,还是爹跟秦伯父一同平息了这场纷乱。
当时年纪尚幼,我也只是不愿见着与我一般年纪的茗儿流离失所,才央求爹娘收留了她。
半个时辰过后,茗儿先行推开了房门,朝着外面喊道:“殿下,小姐好了。”
出门时,已接近晌午,宋澜依先带我去天香楼吃了一顿江南特色的珍馐。虽是在城中吃酒楼,但于我而言,与在太子府中并无二异,从我们踏入天香楼之时,宋澜依便命魏怀安遣散众人、包下整间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