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湖
相谈正欢,招手道。
“吴小姐历经万险,护送剑宗前辈入无极关,只身护万景,我,还有城主,同样敬佩不已。”吕愫惜礼尚往来,面向身后旋长的楼梯:“我这堂妹性子张扬急躁,吴小姐见谅,一同下去吧?”
阿泽微微颔首,与人并肩而下。
阁下众人只觉夏日明媚,拥无限清朗,无限好风光。
射猎二人为队,在这苍山密林之中,无论是对骑术还是箭术,都有极高的要求。
吕愫惜见这些迟日熟人纷纷拉帮结伙,接过手下的一把玉角银弓,送至阿泽面前。
“吴小姐与我都喜欢山河胜景,不如通力合作,拿下今日头筹?”她在马上望来一眼,目色深明。
她一笑,接下了那把长弓,翻身上马:“荣幸之至。”
策马迎风,拉弓挽月。
江湖儿女,此乐不亚于两三知己,饮酒言欢。
徐徐温风吹散了她身上薄汗,清凉舒宜。
她骑术尚可,但箭术马虎,也就没有多射什么猎物,只潇洒享受这奔腾之时,轻衣拂身,满袖满怀皆是清风的畅快。
只是如此,竟也不觉岁月漫长,还未尽兴,已见满日西沉。
悻悻而回。
夕阳西下处,陌生的男女们皆满载而归。
他们互道囊中收获,气氛欢愉。
谈笑间发觉未回来的只有两人了,一是花容君,二是那位来自铜雀的贵客,吴小姐。
阴影半斜的光林中,阿泽即现了身。
“吴小姐,你就打了这几只猎物啊?”吕珠见她马上挂着的零星野物,皱了皱眉。
阿泽点点头,扫过众人丰收。
吕珠更甚。
她忽地想起自己与花容君该合作射猎之事,心头一陷,竟是忘了主人要夺头筹的诺言。
来不及悔过,林内又有哒哒声传来,正是白衣的吕愫惜。
大家见她马上挂满,身后还有不少手下拎着野物,忍不住艳羡。
阿泽松了口气,在场应当没有人比得过花容君了吧。
吕愫惜下马,扫过她马上猎物,难为脸上毫无异色,还淡然朝下属吩咐:“去清点一下。”
说着便朝她走来。
“策马半日,小姐可有不适?”她语气关怀,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劳烦花容君关心,我很好。”阿泽余光中吕珠阔步前来。
“大姐,你这一人打的猎物都抵得上我们两人了,让你参加真是我失策。”吕珠撇嘴嗔道,又看向阿泽,摇了摇头:“吴小姐,你剑挥的很好,不过这箭术实在差了些。”
吕愫惜很快瞥了妹妹一眼,朝身旁人微笑:“吕珠口无遮拦,多有得罪。”
阿泽受宠若惊,摆手坦然道:“花容君不必这般,我的箭术的确差劲,吕珠小姐说的很对。”
吕珠本被吕愫惜的眼神搅得心慌,见这位吴小姐自己承认,目中又隐隐得意。
众人纷纷上前缓解气氛,场面一下子轻松不少。
属下很快清点好了猎物,上前通报。
吕珠与一位紫衫公子二人成队,本遥遥领先,而阿泽那几只可怜的野物则一直垫底。
但等吕愫惜的成果清点完毕,局面便天翻地覆,以一人之力与吕珠之队相平。
四座欢呼久久不散。
至夜,峭霄阁前原野宽阔,已摆千灯宴席。
众人围猎一日,于此处谈笑风生。
兴味正浓。
“竟然是平局,这可怎么办?”吕珠望着场下欢歌,撑头沉吟。
今日头筹是一匹来自西疆的汗血宝马,她的马儿前不久受了伤,她正想寻匹新驹。
“不如再加试一局,这样公平公正。”台下有人提议。
众人皆朝花容君望去,而吕愫惜只看向身旁人。
阿泽本对自己潇洒忘义之事心愧不已,如今便欣然应答。
贵客答应,众人皆喜。
只是这加试之法如何,一时又让他们犯了难,总不可能让这些身份尊贵的人去夜猎罢!
吕珠撑着脑袋想了半天,放眼不远处空阔的望星湖,终于目色一亮:“有了,我们不如把这望星湖当成猎场,来一场狩猎?”
“那猎什么呢?”
众人纷纷望去,无人知吕珠又有何鬼点子。
吕珠勾唇一笑,直接飞身。
众人视线随之,见她人已坐在了一席间,翘着二郎腿,不由分说夺过一红面老儿的酒壶。
“猎物——便用木心翁上次新做的千机鹤!”
她昂首,让场上人皆瞪大了眼,唯那老者醉得迷糊。
阿泽才知那藤披老者就是以机工巧能闻名江湖的木心老人,数十年前此人以一计玄心稻兵破了尘画子在棋云山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