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假,假作真
仙亭开宴在即,而该来的人竟都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褚复望着满座疑客,低声朝褚阔问。
殿外却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弟子:“宫主,出事了!”
“花容君和寒山君半路遇袭,已经不知所踪……”
满堂哗然。
“谁干的?”褚复顿觉惊天霹雳。
“据寒山君受伤的守卫说,是赤尾。”
“赤尾不是昨日在迟日山庄被就地处决了么?”
“到底怎么回事?玄机扇岂不也丢了?”
“为何魁首也没有来?”
众人议论纷纷,这场宴,注定还未开始,便要结束。
夜色已起,穹顶一面苍墨欲滴,一面天光未褪,在这苍茫灵秀的仙亭山上,被分割作势不两立的阴影与浮光。
“阿姐呢?”
吕熠望着停在半路的马车,语气冰冷。
“小姐留给公子的东西。”方才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一物。
那是一根紫木金尾短笛,笛尾系着的玉牌上金乌耀眼,云霞绚烂,乃是迟日的象征。
吕熠握紧,杀气惹得尾穗晃动。
“传我明令,封锁侯门,抵抗者——片甲不留。”
寒山风啸,若不是毒瘴相阻,人必惊叹,这里面竟也藏着一座照我阁。
“庄主,管先生……不见了。”手下低头道。
侯弱聆眼色一沉,没有犹豫:“去他女儿家找,不留活口。”
“是。”黑衣人还是没有离去,又禀报:“有客人求见。“
“请他进来。”侯弱聆眉头一皱,看了眼一旁端坐的女子。
“走吧,花容君。”
他欲扶人,吕愫惜却避开他先行一步,手脚即使栓着铁链,不过步履微缓。
他眼神一冷,快步跟了上去。
百屋一间。
“别想逃跑,我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他全然不复谦谦君子的模样。
“放心,我既来了,当光明正大走出去。”吕愫惜弯唇笑笑,坦然坐下。
侯弱聆阴险一笑,竟也跟着进来:“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自信,还是愚蠢。”
吕愫惜再未分一个眼神给他。
他最讨厌她这样清定的目光,明明他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却永远一副高不可攀,稳操胜券的模样。
他发誓,此生要将这种人狠狠踩在脚下。
想着,他眼中狠厉毕露,掌弯如鹰,朝人雪白的颈间掐去。
烈毒未散,吕愫惜浑身无力,只能咬紧牙关抵抗。
这让他颇为惊讶,但很快将她的手甩了开来。
因为身后传来声音。
“寒山君,何必对一毫无抵抗之力的女子下手?”
二人皆朝门口看去,那是一袭白衣的人,眉目被面具笼着,一头灰白的长发披散如烟。
侯弱聆似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收手理了理衣缘,声音却寒气逼人:“阁下风尘仆仆,恕在下有失远迎了。”
“不过是师父遣我来,与故人叙旧而已。”
白衣人淡淡看他。
“走吧。”
侯弱聆将门锁好。
二人对坐,但他明显心中不宁,有些维持不住寒山君的朗月清风之仪。
“门主外务繁忙,在下便开门见山了。”白衣人换了称呼,温润的语气中藏着锋芒:“玄机扇七年之借期,如今已到,阁下准备好归还了么?”
“物归原主理之自然,只不过——”侯弱聆不会听不懂他的威胁:“秘密是有口便能言,不知阁老又拿什么,向我承诺呢?”
白衣人听闻一笑:“若要追究,阁下七年前偷龙转凤,是否还欠我阁一个解释?”
侯弱聆眼里闪过阴险。
白衣人面具下眼睛淡然:“况且,承诺予汝,玄机扇,阁下又当真拿得出手?”
侯弱聆目色一凝,避而不谈:“那又如何,方才你也看见了,有此女在手,何愁迟日不将偷我的玄机扇交出来?君且等待。”
他笑作从容,起身向幽深的廊内走去,刚朝盲卫下了指令,身后白衣又开口:“但愿门主不是已经有了其他选择。
那一刹,侯弱聆面阴的怪异。
白衣人被严而不密的守卫围监起来,他也不急,抚平天衫,拂袖间影如闪电,过处人无声而倒。
行径似风,很快回到囚禁花容君的房中。
开锁。
却见房内原本坐着的吕愫惜不知何时解开了镣铐,正无息摸索,二人照面,俱是一惊。
“花容君,话不多说,跟我走吧。” 他拱手。
“你是什么人?”吕愫惜未轻信。
“恕在下不能告知。”他坦诚,却又不得不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