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与赢,真与假
众试第一天,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叫柳是的年轻人又占尽了风头。
而后一连几日闲。
十一月十九。
夜晚,阿泽收到观鹤密信,匆匆下了山去。
“怎么回事?”她沉声问。
“胡不归今早派人来客栈找你,还送来此物。”
观鹤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还有一块令牌。
她接过一扫,眉间皱起。
“信上说什么?”
“胡不归说胡奇接连遭遇歹人袭击,而且他们这次查到了线索,猜测凶手,是赤尾。”她淡淡道。
“他们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观鹤不解。
“他希望请我明日护送胡奇上仙亭山。”
阿泽没有隐瞒。
“可是——”
观鹤顾虑,明日她同样有比试,不可能抽出时间来。
阿泽一笑:“师姐放心,我明日随他们一起走便是。”
她受过此位前辈的救命之恩,说的决绝些,以命相抵也无妨。
更何况,胡奇既是谢鬼之乱的幸存者,必然对当年事有所了解,若他能平安求医,之后或能对她提供帮助。
只是她也有疑惑之处,不论是以赤尾还是侯门的角度来看,均没有必要刺杀一个已然废了的老前辈。
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胡奇与当年之事密切相关,二则是有人为隐藏自身,嫁祸赤尾。
天刀城?
她脑中闪过祝氏兄妹蛮横的嘴脸,静思片刻,将街上几双探究的眼睛关在了窗外。
“我的刀匣明日带走,劳烦师姐替我引开他们了。”
观鹤点头。
翌日,清晨。
她带着斗笠便出门去,而在她之前,观鹤已以相同装扮,引开了盯梢的那帮人。
却没想到正主一早透过窗纱看清了一切:“这般伎俩,也想骗过本小姐?”
祝静轻蔑一笑,一个响指招来一行影卫,悄然跟上。
见阿泽竟与云胡堡人纠缠在一起,眉色一冷:“哥哥此番倒是该感谢我了。”
云胡堡迎接她的是胡青鱼。
她记得,昨日她赢了一场,赢得很漂亮。
她将令牌递去,二人打过招呼,整顿好便朝仙亭山去。
“家师中毒后一直恍惚,郎中说不宜多动,仙亭药老也一直无空,修养到今日才排上号,麻烦褚姑娘相送了。”胡青鱼黛袍利落,想必今日亦有比试。
“举手之劳而已。”她客气问:“你们如何探知赤尾便是刺杀前辈的主谋?”
胡青鱼没想到兄长如此坦诚,惊讶一闪而过:“后几次的刺杀皆是一红衣人所为,修为极高,持赤尾烈刀。”
阿泽不会不察人的顾虑,也就不再多问。
天降梨花之后,赤尾的确风头很盛。
清晨雾盛,山路险峭。
一行人到了半山腰,她在涌动的雾气中忽停下脚步。
“别回头。”
她轻声道,瞥过僵下的胡青鱼:“你接着上山,我来善后。”
望着云胡堡的马车常速驶入浓雾,她脚步慢了下来。
将斗笠别紧,人与山间云岚恍若一体。
身后人知道已然暴露,便肆无忌惮地现身。
是一行飘忽不定的影子,行动几乎没有任何声响,怪不得她开始没能发觉。
他们皆黑皮遮面,闪如疾风,更有意绕至她身后想做什么。
她一惊,原来祝静日夜监视,是看中了她的刀匣。
是她小瞧此人了,小瞧她的狡猾蛮横,小瞧她的心高气傲。
她抽空望向青雾山腰,如此看来,云胡堡的危机尚在前方。
解决拦路之虎,身后又传来呼喝:“站住!”
声音娇纵,不是祝静又是谁?
在影卫的掩护下,她很快到了阿泽的前方,刀如新月,眼神高傲:“将刀匣交出,饶你不死!”
“让开。”
阿泽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凌厉地横扫一窝幽灵,这让祝静神色变得狰狞。
很快蓄力奔来,却被一剑挑刀,与之前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次半生逼近她颈间。
影卫只得避让。
没想到祝静竟不怕死地抓上她手腕,一个旋身妄图反败为胜,她冷冷偏首躲过,半生剑刃碰上人袖中一只冰裂纹镯,锒铛脆响。
镯中忽地飞出几根银针,直刺她肩。
她毫无防备,被刺之处一阵麻木,还是忍痛将人踹下山坡。
不顾身后尖叫,转身奔上山去。
胡青鱼半俯在地面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但还是死死拽着突袭的红影不放。
她看向远方狂奔的马车,眉目拧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