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接近年关，本该是快到一家团圆的日，姜清念却怎么开心不起来，甚至变得憔悴清瘦不少。

在姜清念离开京城，到悠鸣山学习一个月后，事情发生得突然姜家被人告密揭发，事情的经过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父亲官位丢了，皇上看在他们一家世代为皇家鞠躬尽瘁，免去死刑，全族流放到边疆。

她是姜家唯一免去被发配到边疆的，而她的姐姐，姜清露当天在家中上吊自尽，祖母在听到这个消息甚至没有挺过去，与姐姐一块走了。

一夜之间，姜清念失去了所有，知道消息当天姜清念甚至想随他们去，姜家不在京城她还留在这里何用。

是裴予怀点醒了姜清念，“要想让你父亲他们回来，甚至让姜家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能靠你，如果你要还执意要随他们去，只能说我保错人了。”

姜清念紧紧咬紧下唇，久到嘴唇失去了血色。裴予怀上前轻轻抱着她，在那刻姜清念忍不住崩溃大哭，“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姐姐为什么那么傻要自杀，你为什么不救救姐姐，你不是喜欢姐姐吗？为什么不救救姐姐……”

裴予怀没有回答姜清念任何问题，直到她哭累睡着才抱着她放在床上。

那张与姜清露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裴予怀思绪万千，回想到那天，他又何尝不想救她。

她就那样站在那条白绫面前，面带着温和的笑容，那样温柔的注视着他，“阿怀，阿念拜托你了。”

“为什么？”裴予怀把人从椅子上拉下来，“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可以帮姜家免去流放之罪，你们一家永远可以在一起。明明有这么多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死路？！”

姜清露挣脱开裴予怀的手，眼里流露出的竟是伤感和痛苦，“你知道我喜欢的是另有其人，又怎会嫁与你。”

裴予怀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痛苦的表情，“我不会让你死的！”

“对不起。”姜清露闭上眼睛，过了许久再次睁开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姜清露上前抱住裴予怀，“他不在了，我的心随着他的死而死了，没有办法再去喜欢任何人。”

在裴予怀看到不到的地方，塞了一颗药进嘴里。抱着她的裴予怀察觉到她的动作，拉开两人距离，可还是晚了，药已经咽了下去，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裴予怀抱着姜清露，眼眶泛红，一声声问着为什么。

而姜清露说着一声声的对不起，“你的喜欢我没有办法接受。”

视线越来越迷糊，力气也在流失，迷糊间姜清念好像看到不远处有个男子在向他朝手，她永远记得他的模样，那是她最爱的少年郎，她来了。

裴予怀红着双眼，抱着姜清露离开了姜家。

————

姜清念醒来时裴予怀早已经不在，双眼因为昨夜哭了一晚变得红肿，阿春见着很是心疼，跑去厨房问人要来了两个鸡蛋给姜清念敷上。

现在的姜清念坐在镜子前，透过镜子看到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犹如破碎的瓷娃娃，轻轻一碰便会破碎。

从姜家出事以后，姜清念肉眼可见消瘦下去，精神不振意志消沉。阿春想要安慰小姐，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现在只能做的就是把小姐照顾好。

姜清念伸手推开敷在眼下的鸡蛋，“去找件衣裳，时辰不早了，再不去该迟到了。”

“小姐是要上课吗？”阿春有些疑惑，但还是照着小姐说的去做。

“嗯。”姜清念用手捂着脸，轻揉了下，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裴予怀老师前朝丞相，辞官后半隐士，他会时不时讲课，每次收留的学子不多，授课的时间同样也不多。

即使这样想要来的学子只多不少，比较当今的丞相是他一手带出来，而谁又不想当当今丞相的师弟。

＊

姜清念来到院中，里面坐了四个人，其中一人便是裴予怀。姜清念深吸一口气，对着他们行了一礼，“夫子，裴丞相。”

张辰荥点点头，姜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对待姜清念态度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因为她家出事而表露其它的情绪，“来了，坐下吧。阿怀难得来这，他可是老夫最得意的学生，所以今日由他来给你们讲课。”

也不由裴予怀答不答应，直径的起身离开了。被迫讲课的裴予怀无奈的摇摇头，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师人都离开了。

上面的人是她喜欢的人，他说了什么，姜清念却一个字没有听进去，甚至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张辰荥喜欢梅花，院子外种满了梅花树，此时的梅花上裹着白雪，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透露出来的嫣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姜清念没有注意到屋中只剩她和裴予怀。

裴予怀早早发现姜清念的出神，没有出声提醒，而是在讲完课，来到她所看的窗边前。

他背对着姜清念，望着那片梅林，“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