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东郊瘦马使我伤，骨骼硉兀如堵墙。 路漫漫其修远

大山仓峨连绵，大漠辽阔无垠，驼铃声声，召唤着李尚庭。

李尚庭原计划偷偷赶上商队，商队沿途召集一队报国勇士，乔装分散而行，李尚庭跟随出河南郡不久，约摸客栈歇息一晚，次日可汇合其叔李忠义之列，未料中途有差迟。

日暮，人累马困，李尚庭找了家远离闹市安静客栈歇息。客栈古朴，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写有“清风客栈”四个大字，店小二打量李尚庭，只见他独身一人，身着绣着精致的金银丝线锦袍，腰间束着碧玉带，贵族公子模样，马背尚驮着两包行李，看似价值不菲，牵一匹通体呈赤褐色大马，毛发光泽如铜，高大健壮，四肢如钢，气度非凡。店小二热情招呼迎客：“客官请留步，里面请！”。李尚庭环顾客栈，只见客栈寥寥无几，掌柜埋头理帐，珠算子拨个“啪啪”响，里面三两客官官饮酒，客栈为两层木制小楼，底层为食肆区，二楼为寝居房，甚为中意。掌柜吩咐驿卒把马解下来，栓到马厩里面。李尚庭提上两包行李放置二楼寝房，吩咐店小二将饭菜送将上楼。吃罢，简单盥漱，推开竹制小窗，看窗外酒肆悠闲来往行人。片刻，时断时续来三两商人模样，客栈热闹起来，继而又进来一个瘦小个儿，年约二十，脸色黝黑，眼角及嘴角长黑痣，眼睛溜来闪去，飘忽不定，其后跟随一魁梧大汉，年约三十，面若脸盘，臂膀厚实，牛背熊腰，如一座石墩，言谈举止鲁莽。客流满员，掌柜何店小二忙乎开了，客官们饮酒用膳，食讫，客官们兼上楼歇息。

李尚庭白天赶路，倍日并行，鞍马劳顿，和衣趟下，顷刻安寝。

夜半，忽闻掩门声响，只见一黑影儿进入室来，手握大刀，摸索至李尚庭床前，李尚庭假熟睡，黑影见床上人未醒，大胆屋内行走，搜寻值钱财物，借着月光，李尚庭认出大块头大汉来。李尚庭见其已偷摸包裹，正欲离去，大喝一声：“恶贼哪里去！”一个鲤鱼打顶，从床上翻身而起，顺手操起床脚一木棍，朝大汉盖面劈将过去。大汉大吓一掉，步伐慌张，挥刀乱砍回击李尚庭，李尚庭闪身躲过，扔掉木棍，飞步取其墙上挂剑，一个反扑直击大汉，大汉大刀一横接招，大汉招架不住，朝窗退，推窗将李尚庭行李朝窗下扔出，随后也跟随跳下窗。李尚庭至窗前，只见瘦小个人在下骑马呼应，两贼人一人策一马飞驰而去。李尚庭忙朝窗外纵身一跳，飞奔追随而去。人终究跑不过马，李尚庭转身马厩牵汗血宝马，马厩哪有汗血宝马踪影，马不知道所向。李尚庭朝贼子逃离方向飞奔追赶而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呼叫，“抓贼！抓贼！”贼子一人一行李，分路而逃。李尚庭眼看追赶不上，看准贼子，剑脱手而去，三丈外直击马上贼子，击中瘦小贼子耳朵，半边耳朵削将下来，痛得他应声从马上摔下打滚，李尚庭跑过去拎起贼子，贼子跪地捂耳朵求饶道：“壮士莫杀我，财物归你！”把包裹扔给李尚庭。李尚庭拾起包裹，厉声问道，“滚！”夺其马，追赶另一大汉贼子，欲将另一包裹财物追回。李尚庭黑暗中追寻了快二刻钟，未找到贼子，策马往客栈返回，欲找店小儿一行寻马去，遂策马回转客栈方向去。

唤店掌柜、小二及驿卒，兼回不知马去向。李尚庭只得四处寻找，一直找到天亮，未见汗血宝马。索性不再赶路，继续找寻，寻了两三天，仍未果。

一日，寻至夜暮晚归，离客栈约二三两里地处，黑暗中，只见前方有马嘶声，马不受策马人控制，前蹄腾空，后蹄踢地，作甩脱之状。马声似汗血宝马，汗血宝马通人性，忠贞不二，桀骜不驯，除李尚庭外无人能驾控，李尚庭吹口哨，此马立刻朝他方向飞奔而来，李尚庭知此马正是自己丢失宝马。李尚庭呼其爱马名，策马相向迎接而去。马挣脱缰绳一边嘶叫一边奔至跟李尚庭前，果为爱马。李尚庭挥剑直向骑马人刺去，骑马者吓着抱头，哭着求饶：“大人，我非偷马贼，此马我乃从“清风客栈”店小二之手，花几十贯钱买下，不信可问店小二。”李尚庭才知偷马贼为店小儿。弃贼子马，骑上汗血宝马，朝客栈而去。至客栈，唤出店小二，拾起膳食堂板凳凳，一顿暴打。

一个包裹被贼子盗去，财物所剩无几，时辰也耽误几天，商队日渐日远，相距更远。李尚庭饥餐饮渴，日夜兼程赶路。一路西行数十天，汗血宝马瘦了一大圈，无往日光彩，李尚庭亦衣衫褴褛，灰头土面，似变了一人。行至一巍巍高山下，困倦难耐，坐下倚木而眠。

青山遥听疲乏魂，白日倦倚梦中云。他做了一梦。

梦中途径一座域外神山，神山以东为漫无边际绿洲良田和馥郁芬芳果园，国土辽远广阔，庶民富庶而安逸。神山以西，大海环抱，碧涛吞天沃月，磅礴万里。以山为分界，陆、水相隔。

山墅三、四层一居，傍山而建。山以扈、巘、峦、岑、岭、岳、嶂、峭有序起伏上升，通入天际，峭至神山，神山一面有层层石梯递上，登天而升，每一石梯宽百而八十丈，大瀑从顶峰拾阶而下，经石梯成层层小瀑而下，滋养山下田园。神山另一面巍峨陡峭，悬崖垂直高耸，险峻如刃，如天摩苍穹，底是大海深渊，大浪扑崖，咆哮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