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我带你回家
包办,指腹为婚也安然接受,全无半点拒绝反抗的意思呢?你是没长心,没长肺,没长心肝的人吗?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无痕,那么,那日饭桌上,你和夏婉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礼貌,大方得体的生疏,我也没有在你脸上见到半点“喜欢”。难道,你是一个天生绝情的人吗?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吗?这不是太不正常了吗?还是,在你和夏婉婷平淡的背后,也曾有着轰轰烈烈,不为人知的激情?正当蝶儿对江亦枫的感情生活百般思索,没有得到任何结论的时候,江亦枫被倩云领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我想你想的怎么都想不明白。”蝶儿对那终于出现的身影说,全然不顾及还没走出去的那个倩云。倩云假装没听见,平常一样出去了。
蝶儿的这句话让江亦枫又一阵心悸不安,这是他在这间房间里经常会出现的症状。可是这次蝶儿的话大胆得可怕,他没有接她的话茬,在想怎样开口讲渺渺的故事。
“你喜欢夏婉婷吗?”谁料,蝶儿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问。
这只蝶儿!总是出其不意地让人措手不及。江亦枫没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一问到夏婉婷的问题,你就这么不爽快!”蝶儿不满意,质问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不知道,”江亦枫答出了三个字,又补充了几个字:“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啊?”蝶儿在这个奇怪的答案面前露出满脸诧异与不解。
江亦枫看她,明白她的惊异与不解。唐子健喜欢蝶儿,蝶儿也喜欢唐子健,通通是两个字。唐菲儿喜欢石头,两个字。石头不喜欢唐菲儿,三个字。叶萌喜欢唐子健,两个字。……在蝶儿的世界里,喜欢与不喜欢,果然清晰明朗。
我喜欢夏婉婷吗?江亦枫也问自己。这问题是第一次出现,他思考了片刻,依然没有答案。
“不知道。”还是那三个字。还是赶快讲那个说来话长,却总也没机会讲的故事吧。
蝶儿在他的又一声“不知道”之后,放弃了询问,乖乖地听起故事来。
“秋菊是我娘的婢女,你……是秋菊与林知府林强生的女儿……八个月前,我离开翠竹镇……”
故事并不长,在不被打扰的前提下,江亦枫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然后,看蝶儿作何反应。蝶儿的脸色平静,像根本没听懂一样。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江亦枫用手在蝶儿眼前晃了一晃,终于有机会讲这个“说来话长”,却没有得到蝶儿的重视,有些失望似的。
“有,”蝶儿平静地回答,“不过,这太像故事了,我感觉我走进了故事里。”她露出了缥缈的一种笑意,似乎对他的故事并不全然相信。
“你如果不相信你就是渺渺,和我回翠竹镇,见过你娘就一切真相大白了。”江亦枫开始怀疑蝶儿不肯听话地和他回翠竹镇,所以这句话里面似乎有着意图哄骗的成分。
“我是不是渺渺,我一点都不在意。”果真,蝶儿显得漠不关心。
“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只记得我上次受伤之后的事情,之前的,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你……”江亦枫见她漠不关心,感到无助,“这么说,你是不会和我回翠竹镇去见你娘了?”他失望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蝶儿竟然对他笑笑,重现往日的顽皮,“翠竹镇在哪里?你住在那儿吗?秋菊是你娘的婢女,你娘……是江夫人?她严厉不严厉?吓不吓人?”一口气,问起小孩子的话来,好像即将被人送去幼稚园,在问老师会不会打她,会不会给她糖果吃。
这串天真顽皮的疑问,让江亦枫忍不住笑了出来,想起上次想在她脸上画上小猫胡须的事情,这美好的回忆,让他的笑容温暖又幸福。
“那么,三天之后的夜里,我来接你。”江亦枫笑着对蝶儿说,“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那个唐子健。”
“我们要偷偷地走吗?”蝶儿不解,瞪了眼问他。
他点了点头,颇不仗义。“这件事牵扯太多,恐怕只能……”他吞吞吐吐。
“没关系!”蝶儿快速应允他,打断他的吞吐。
“那,”江亦枫迟疑了一下,又问:“你不介意没有马车,和我骑马走吧?”
“不介意!”蝶儿又爽快地答了一句。
江亦枫凝望了她一阵,她重新恢复的顽皮,天真无邪的爽快,让他心安。
“那你记住了,三日之后,初六,你就在这间房里等我,在那之前,收拾好几件衣服,偷偷藏好,听懂了吗?”他对那即将被送到幼稚园的女孩子说。
蝶儿成熟地点了点头,脸上,竟然有着即将要旅行去的一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