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前奏
阮清瑶松了眉眼,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纸,将那纸铺开在梨花木桌上,看了一眼旁边的茶盏。
她捧着杯子仰头喝下,茶盏被搁置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响声,她挑眉回头看向陆罙。
陆罙抱着胳膊,低头微微出声笑着,抬步走了过去。
……
阮清瑶回府直奔阁楼,正巧阮玄知也在。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中央的深红毛毡地毯上,把罗汉塌上的阮罕道给吓了一跳,而一旁的阮玄知却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她。
“我要救他。”阮清瑶神色着急担忧,声音都有些发颤。虽然没有说明救谁,但实在是不难猜。
“怎么样?”阮玄知朝着阮罕道出声,“父亲,我赌赢了吧?”
阮罕道叹了口气,低头望着阮清瑶道:“地上凉,你先起来。”
听着阮罕道并没有直接拒绝,阮清瑶缓缓站起来,但仍然是焦急不已,她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转,等着他们开口。
阮罕道心里不是滋味,阮清瑶要救他,如何救?怕是要刀光剑影地救,万一受伤怎么办?但他也不愿意看着宋瑾珘这么好的孩子就这样流放。
阁楼外面,老太太让柳曼澜搀扶着进了来,身后没有跟其他的丫鬟,她俩急匆匆跨进了阁楼。
老太太一脸急躁,听着阮清瑶回府跑到阁楼,她额头突突直跳,恍然想起若蝉大师的话来,心里便不怎么安定。
阮清瑶见老太太进来,慌张的神色收了收,侧过头去,她潜意识不想让老太太和柳曼澜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几双眸子相互望着,谁也没开口。
虽然阁楼门口敞开着,六棱雕花窗的明瓦也透着光,但屋子里此刻有些沉闷,一股子压抑弥散开,就像是三年前阮清瑶离开的那晚。
老太太扫了一眼阮罕道,视线最终落到阮清瑶身上:“囡囡……你可是要去救宋大人?”
捏住衣角,阮清瑶犹犹豫豫点了头,转头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不舍中带了坚定。
目光又淡淡掠过柳曼澜微红的眸子,她低喃道:“祖母,我可能需要在外待一段时间。”阮清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
皇后的事情阮清瑶是不准备说的,这个事情远比着宋瑾珘的事情严重的多。阮清瑶思前想后,既然是自己将皇后从宫中救了出来,自己承担了便是。
老太太顿时感觉脑袋有些晕沉,她右手握住柳曼澜撑着的手,喘了口气,良久才道:“也好,但……一定要万分小心啊!”刀剑无眼,谁又知道结果如何?
阮清瑶这性子她知道,她想去的地方,就算是打断她的腿,她也能咬牙一声不吭地爬了去。
柳曼澜心就像是被手揪着一样闷疼,但她性子文静软糯,只能眼眶里蓄着眼泪,泪眼婆娑地望着阮清瑶。
又离开?才团圆了几日就要分散。
阮清瑶虽然是柳曼澜生的,但脾气秉性一点也不像她。渐渐的,柳曼澜也管不住她,凡事也由着她去了。
阮玄知起身下了榻走到阮清瑶跟前,将怀里的一个鹿符给了她。
“我在外经商这么多年,到处都有些门面宅子,”阮玄知道,“你拿着这个鹿符,只要见到咱们阮家的旗帜,便可以调度用人。”
这是阮玄知定的规矩,见符如见他本人。
阮清瑶伸手接过了那鹿符,眼角忍不住泛起泪光。阮玄知旁的虽然没说什么,但这沉甸甸铜铁制成鹿符拿在手里,便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她走到毛毡中央,重重地一跪,抬头看着自己的家人,流着泪说道:“我不愿牵连阮家,我此去以后,你们随意找个理由说我不在都城。”说着渐渐哽咽起来,“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待事成之后我会回来的。”
阮清瑶看着他们满眼的担忧,心里如刀尖火烤,难受至极。
她说完,屋子里的所有人眼眶都湿润了起来。
阮罕道叹了口气,舒缓胸中的酸痛,他双眼紧看着阮清瑶道:“宋大人被劫走,皇上定然会勃然大怒,你是女儿家,谁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但还是要注意隐藏你的身份。”
她一旦被发现,阮家还有远在西北边境的柳庭都不得善果。
阮清瑶晓得其中的要害,她拧着眉心谨慎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