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未央宫
开窗户,让阮清瑶踩着窗台翻了进来。
阖上了窗户,皇后握住阮清瑶的手,声音带了些颤抖,道:“你可是愿意帮我?”
阮清瑶点点头,泛着水光的眸子带着坚定。
她身子娇小,曼妙的身子裹在一身青色的男子衣袍,看起来弱弱的,但莫名其妙地让人信服。
得到确认后,皇后激动地险些出声,她拉着阮清瑶上了床上。
帷幔将外面隔开,令人心安不少。
皇后抱着胳膊,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阮清瑶。
阮清瑶听完眉头紧锁,原来是这样。
当今皇上的母亲竟然是自杀的。他母亲年轻时和一男子已经定了亲事,并且与那郎君恩爱非常,是他父亲硬生生地将二人拆散,为了断了他母亲的念头,他父亲便那将那郎君给生生打死了。
从此阴阳两隔。
“他母亲死后,他也才十岁。”皇后继续道,“而我不过是与他母亲的眉眼有几分相像罢了。”
阮清瑶垂着眸子,静静听着。
“那就是说,皇上他将对母亲的思念寄托在了娘娘的你的身上?”
然后变了味道?
这真是……
“之前我从未觉得他对我是这种心思,”皇后一脸认真道,“他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直到他成了皇上……”
皇后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有一处疤痕。
“自从先皇去世后,我也自杀过好几次,但是最后都没成功。”
说着她叹了口气。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既然死不了,那就替先皇好好地活着。
阮清瑶听完了,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才能离开这呢?
“娘娘你可还有其他信任的人?”阮清瑶问道。
“路义升。”皇后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是陪在先皇身边的太监,先皇死后,我便让他来未央宫服侍了。”
点点头,阮清瑶想着,如此就好办很多。
阮清瑶思索了半天,若是想不留痕迹地逃走,怕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她覆在皇后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样可还行?”阮清瑶问道。
皇后听完眼眶又蓄了泪,“可行可行,谢谢你。”
她一想到能够出宫,眼泪就有些止不住了。
“娘娘莫哭莫哭,”阮清瑶可真是不会哄人,“三日后,同一时刻,我来接娘娘,还请娘娘提前准备好。”
“好。”
徐州驿站。
宋瑾珘刚熄灭了灯,捏了捏眉,坐到有些冰冷的床榻边准备睡觉。
驿站的木床不算是很好,床板子硬不说,准备的被子也是硬得和石板一样。
墨竹在对面小榻上睡得正香,简陋的环境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时不时的还打着呼噜。
宋瑾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轻叹了一声,起身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阮清瑶送的荷包,指腹摸了摸那不深不浅的纹路,深吸一口那荷包的香味,宋瑾珘心情舒坦了很多,背对着墨竹也睡了过去。
……
晨光熹微,宋瑾珘起身撑开窗户,一股子凉风灌了进来,冻得小榻上的墨竹一哆嗦。
他搓了搓睡眼,回头看了一眼宋瑾珘睡的床榻。
床榻的被子已经规规整整地叠好了,床面没有一丝褶皱。
“该起了。”木窗边,宋瑾珘半阖着眼站在那看着墨竹。
“爷,你昨晚睡得怎么样?”墨竹打了个哈欠起来,挤了挤眼里的泪水,抱怨道,“我睡得一点也不好,这里也太冷了!”
墨竹说着捏住身上被子的一边,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呕——昨晚上竟然没闻出来,这味够冲啊!”
宋瑾珘无奈说道:“我见你睡得很香。”尤其是最后两个,咬得重了些。
他说完撂下一句话,“今日要去码头,你快些。”转身出去。
徐州离着都城远一些,宋瑾珘他们赶了一整天的路,临近天黑才到了驿站。
徐州水运上,运输官盐的船遭遇了抢掠。
那几个人四处逃窜以后,被官府抓了起来。那船上的官盐不少,造成的损失颇多,徐州长官怕上面怪罪,便提前递了折子。
这种事情既然人已经抓到,是不用再派人来查的,但皇上觉得自己刚登基不久,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是不怎么痛快。
顾时飞倒是给皇上提了个建议。
“不然就让朝廷中的大臣去趟,也好威慑那地的人,不敢轻易放肆。”
皇上这几日顾着皇后的事情,也没什么心情,便应允了。
这差事便落到了宋瑾珘的头上。
码头上,满载而归的渔船收船回来,岸上等着是挑着担子脸色黔黑的小贩,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