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生辰
“这人满腹才华,颇得皇上的意。原本硕王没想解决他的,”顾时飞放缓了声音,看着屋檐上的鸟儿,眼睛微眯,声音有些阴沉:“是他自己撞了上来。”
宋瑾珘的名声极大,清风也是有所耳闻。
但都是评价不错的,若是将他杀害……岂不是……
清风环顾了一圈,见没人,捏着衣角大胆说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顾时飞放下水壶,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一丝阴冷,“这世道从来就是这样,好人未必有好报。”
清风蓦然觉得顾时飞有些陌生,从前主子不是这个样子。自从替硕王做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顾时飞刻着寒意的双眼,清风下意识绷紧了自己的身体,不再开口。
顾时飞深吸一口气,转眼看着天边残损的余晖,眸子幽深得厉害。
皇上喜欢他又如何?依着皇帝的身子骨,他还能撑几年?
父亲虽然混迹朝堂这么多年,连局势都没有看清。也怪硕王藏得太深,凭谁也想不到他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御书房。
皇上脸色苍白地批折子,那未批的折子堆着了好几摞,将半个桌面都填满了。
旁边的首领太监路公公一脸担忧。他瞅了瞅外面,黑黢黢的一片,桌子上的烛台,都换了一根新蜡了。
“咳咳咳……”皇帝又咳了几声,苍白的脸瞬间涨红,听着声音都没什么力气,虚得慌。
路公公满脸惊慌,忍不住开口:“皇上您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皇上年纪轻轻,耳后居然都有了白发,可见有多劳苦。
他仰头在龙椅上喘息了一下,路公公赶紧上前帮他顺了顺气。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小太监跪喊道。
来人穿着一件绣着大红牡丹的褶皱长裙走来,腰被罗带轻轻勾住,高贵典雅,只是那发髻上金质流苏晃出了声,显示出了她内心的焦躁。
“皇上为何还不休息?”她端着手,后背挺直,眉间的深红花印栩栩如生,眼里满是疼惜直勾勾得盯着他。
皇上抬眼笑着看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如做错事情的孩子般,道:“这就休息。”
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皇后柳眉皱得更厉害了些,她伸手过去轻拍皇帝的后背,声音带了急切:“太医叮嘱过,不可操劳。”
说着,望向皇上的眸子就染上了水雾,她似是无奈,半跪哽咽道:“您为何就是不听呢?”
他面上顿时带了几分不知所措,连忙道:“是朕错了,是朕错了。”
皇后低低啜泣,眼角滑落泪珠,吓得皇上赶紧掩起袖子轻轻给她擦拭。
帝后俩人是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成婚后十分恩爱,如今偌大的后宫也只有皇后一人,可见皇上的十分宠爱自己的皇后。
一听小太监来报,皇后就急匆匆赶来了。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却还这般劳累,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
哄了好一会,皇后才止住。
“还有半个月就是皇上的生辰,”皇后眼尾一片薄红,眼睛湿漉漉的招人疼,柔柔的语调带了些许强硬,“臣妾要给皇上热热闹闹的过,去去病气。”
“好,都听你的。”皇上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宠溺的看她一眼。
一旁的路公公捂嘴偷偷笑着,皇上果然最怕皇后娘娘啊!
天气逐渐转凉,阮清瑶望着院子里面的摇摇欲坠的落叶,静静出神。
春秀拿了件薄外套轻轻走了过来。
今早上阮玄知派人来信,说是临时又有一笔生意,暂时先不回来了,派了亲信将这次赚的钱财先送了回来,顺带还带了些礼物。阮清瑶接过礼物以后,什么也没说,但是春秀知道,自家小姐定是失望的。
满心欢喜等了好几天,不想人又不回来了。
阮玄知倒不是财迷,他只是遇到些好时机总想着搏一搏,痴迷于得手后的兴奋,家里有老夫人操持着着,不用他操心,便也放纵起来。
春秀将外套披在阮清瑶身上,提议:“小姐,咱们好些日子没有去街里,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时兴的胭脂水粉。还有几日,就是皇帝生辰了,咱们可不能让其他世家小姐比下去。”
五日后,皇帝生辰夜宴,皇后盛情邀请了许多达官显贵来宫中庆祝。阮罕道是太师又因为之前的风波,太师与皇上总是隔了一层。皇后有心缓和,亲自写了帖子邀请。知道阮罕道有一个宝贝孙女,上面还说阮清瑶也一同来。
这是莫大的殊荣。
礼物方面阮清瑶不必操心,自然有阮罕道准备着。只剩自己到时候穿戴得体,不要给阮府抹黑就成。
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阮清瑶点头带着春秀出了门。
马车不晃稳当当地走着,旁边一阵马蹄声哒哒驶过,带起一阵风,席卷着落叶。
阮清瑶好奇掀开帘子,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