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镯子给了她
阮罕道领着宋瑾珘进了前厅。
黑瓷地板通铺,中央又置了金丝楠木大方桌,周遭还配了一圈椅子,墙角周围小几上摆了几盆深绿君子兰,真是气派。宋瑾珘抬眼又望见墙中央挂了几个大字。
那字很是大气磅礴,大有澎湃昂扬之士气,不禁问道:“太师,这字是哪位名家所写?”
阮罕道看着那字故作谦虚笑道:“不是什么名家,是我孙女所写。”虽然是谦虚的话,宋瑾珘听出了几分得意。不过听到是阮清瑶所写,倒是被惊艳了一瞬,想不到那丫头竟然有如此手笔,不输名家分毫。
接着宋瑾珘诚心夸赞了几句,阮罕道心中更是喜悦。宋瑾珘抬手示意,墨竹便端了那方宝墨上前。阮罕道见了那礼直夸宋瑾珘眼光好,慧眼识宝。
“不过,我用的话,便是糟蹋这方好墨了,若宋丞相不介意的话,我给孙女用,如何?”阮罕道自然是爱不释手,但确实更配阮清瑶一些。
宋瑾珘眉眼含笑道:“自然。”
前厅陆续上了丫鬟,端着精致菜肴上前。低头有序地将菜摆好。阮罕道笑着邀请宋瑾珘入了座,又让小厮满酒。
“尝尝。不知道是否合宋丞相的口味。”
宋瑾珘看着一桌子都是扬州菜系,神色自是有些动容。又见一旁的小厮正准备倒酒,宋瑾珘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盖在了那杯口上,略带歉意地开口:“太师,我不擅饮酒,这酒就算了吧。”
阮罕道听完“啧”了一声,一脸可惜道:“你可得尝尝啊,这可是好酒,”接着朝着宋瑾珘捂嘴小声道,“这是陛下赏赐给我的,里面泡了不少名贵药材。”
眼下前厅没有几个人,宋瑾珘坐直了身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坚持道:“既然是陛下赏的,那我更不能喝了。再说了,这菜系如此精致,我怕了喝了酒后,就无法仔细品尝了。”
阮罕道今日是存了心想摸一摸宋瑾珘的人,若是他不喝酒,那不是白浪费功夫了吗?
阮罕道佯装生气,拿着年纪说事。宋瑾珘自然是拗不过,最终松了口。
吃了几口菜后,阮罕道眼珠子一转,举杯开口:“那日还未恭贺你升迁,今日补上。以后我们同在朝廷为官,多多照应彼此。”
宋瑾珘一听阮罕道开口,就赶忙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应了一声。
见阮罕道喝了酒,宋瑾珘皱着眉,闭了眼,也仰头喝了一口。
阮罕道看宋瑾珘喝酒的样子,心中乐了不少,当真是个不会喝酒的。
“来来来吃菜。”阮罕道指着满桌子菜吆喝道。
宋瑾珘觉得那就辣得很,一股脑直接吞了进去,一旁的墨竹看着宋瑾珘喝酒,心里担忧急了。宋瑾珘放下酒杯,又拿起旁边的茶从容喝了一口,这才压住了那辛辣,抬头看了一眼阮罕道。他清楚了一件事,阮清瑶这喝酒的架势,原来是遗传。
“不知道宋丞相对于陛下罢免李青纷怎么看。”阮罕道夹着菜,头也没抬,嘴里却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宋瑾珘眸子顿时冷了几分,但是嘴角总是挂着的淡淡地笑。且不说官员在家中谈论天子决策就是一大罪,还谈前脚刚刚贬黜的丞相。无论回答的如何,宋瑾珘都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好在薛启业早就告知了宋瑾珘朝中重要大臣的为人,不然依照宋瑾珘谨慎的性格是断不会来的。
与其说是议论李青纷被罢免,倒不如是问宋瑾珘,怎么看待先皇变法一事。
他淡淡开口:“圣人常道‘往下看,念中无妄,皆为民。’只要是利国利民,便是好决策。”
这话说得巧,既没有直接对问题作出回答,但字字都在回答,同时还回答了另一层问题,可见宋瑾珘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阮罕道心中一叹,果真是后生可畏。宋瑾珘不骄不躁,就算没有人推荐,恐怕以他的才能,迟早会身居高位。
换了个话题,阮罕道又举杯,宋瑾珘却是笑着摇摇头。阮罕道也见他不喝,也没生气,自个儿喝了个痛快。
……
结束后,宋瑾珘红着脸出了前厅,步子不似刚来时的沉稳了。墨竹在后边跟着,生怕宋瑾珘出事。
宋瑾珘基本是沾酒就醉,所以他从来不喝。官场悬浮冗杂,喝了酒被人当枪使,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阮清瑶在宋瑾珘出府的必经之地的廊下等着,见他脚步似乎有些凌乱朝这走来,悄悄喊他,但他不理人。待宋瑾珘走近了,阮清瑶望着他的脸,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舅舅部下口中的小馆,粉面俊脸,眼角泛红微湿,嘴角微张,两腮晕红,大抵是这个样子吧。
宋瑾珘绕过阮清瑶就走,身后的墨竹看了一眼阮清瑶的打扮,朝着她一拜,也抬脚跟着走。
经过的时候,宋瑾珘将身上的酒味带到了她面前,让她陡然一慌,他喝酒了?她记得他好像不能喝酒来着。
想了想自个儿祖父的脾气,阮清瑶猛地拍了下脑门,心想,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