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
随着三声梆子响,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院试正式入场了,瞬间门口便排起了一条长龙,个个脸色凝重紧张。
应试学子们只有通过院试才能获得秀才功名,成为正式挂名在官册上的生员。
这就意味着你有了一只脚踏进元宋朝堂的资格,只要你有本事就能一直往上层层报考:乡试,会试还有殿试,真正的做到改换门庭,飞黄腾达,迈入士族阶级。
再者秀才进衙门可以见官不跪,除自己之外免除两名亲眷徭役,每旬凭着朝廷发放的身份文牒可去当地县衙领取贡米和俸禄钱。
哪怕最后止步于秀才考不上了,也可以到私塾或者书院里当一个教书育人的夫子,全家人的生养活计不成问题。
即使知道院试最终录取的名额只有三十人,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注定要无功而返,但所有举子们依然用着最饱满的精神面貌,以最认真的态度去应对这场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
而元宋律法中明文规定了对于各州城的秀才录取名额数目必须按照各州年度税银金额来决定。
上缴税银500万两及以上的州辖录取秀才人数在五十人左右浮动。
上缴税银350万两含以下的州辖录取秀才人数在三十人左右浮动。
最低上缴限额税银250万两含以下的州辖录取秀才人数仅仅十几人甚至更少。
顾谦应试的嘉峪州隶属在道台省,虽说属于南方的鱼米之乡,可惜古代落后的农业模式使得粮食年产量只维持在25万石上下徘徊。
而更不好的消息是去年夏旬最南边发生了台风洪涝之灾,不光百姓失去故土成为了流民,可以说是田地里一片汪洋,颗粒无收。
这就导致了嘉峪州光是农业税同户税就损失惨重,去年上缴的税银只有不足350万两。
除了天灾,必有人祸,诸如前任沧澜县令那般贪污舞弊的官员又有多少从中获利。
所以按着律法规定这次嘉峪州院试录取人数只有三十人,千分之三十,百分之三的录取率,可以想见竞争之残酷了。
院试入场的程序跟府试和县试差不多,先是核对准考证,接下来搜随身物品,再颁发考舍号牌。
顾谦安静的排在队伍中,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去,发现还是个熟人,正是此前县试中有过交往的罗文明。
“谦弟,好久不见,可曾想我啊!”罗文明依旧是那副跳脱的性子。
“罗兄。”顾谦唤道,看来这罗文明当真有些实力,这县试排在二十五名,竟然府试也通过了。
“谦弟,你可不知道之前府试我运气太差,结果拿了个臭号,全程考试我都是塞着鼻子作答的!
我对面那位更是被臭晕了过去,可怜的被官差抬走了,这一考完我周边无人敢靠近,浑身臭的都能熏死人了!
唉,苍天保佑,可千万不要让我再重蹈覆辙了!”罗文明臭着脸说道,然后又双手合十口里念叨着“菩萨保佑”。
顾谦被他说的心有戚戚,即使不信神佛,他也由衷的希望不要分配到茅厕附近去。
待着轮到顾谦验身,那府州衙役大声念道:“沧澜县举子顾谦,年九岁,身量四尺点八,面目俊秀,皮肤白晳。。。”
这一声喊出震惊了排着队的举子们张望着,想要看清这个叫顾谦的九岁举子倒底是何模样。
同时心里唉呼一声,似是有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当然也有其他县试案首心高气傲的认为这沧澜县怕是没人了,才让一个九岁幼年出了风头。
待着搜查结束,顾谦领了考舍号牌,进了贡院内,里面还有一扇内门,门口守卫着四个官差,另外还坐着一群禀生,就有着五名负责为他作保的禀生均唱名确认。
之后,那官差向顾谦查看了考舍号牌,才将他放了进去。
顾谦似乎跟丙字有缘,只见号牌上刻着“丙二六”三个字,他对照着每间考舍,终于在中间位置找到了,看着离茅厕挺远的,他终于舒了口气。
顾谦掀起挡板桌子,先进了考舍打扫了一番,仔细的将房顶漏洞塞住,又将考篮里的炭锅取出,放到一边,至于笔墨砚台就放在布包里,免得下雨被水弄污了。
这一番打扫过来,顾谦浑身都出汗了,热的汗津津的不爽快,于是他找了守在走道上的差大哥,出了些钱跟他打听了一下事情,比如热水怎么取用,茅厕清扫的时辰等。
打听出来跟县试那时候差不多的措施,顾谦便又出了定金让他负责帮着打六天的热水。
等热水一来,顾谦清清爽爽的擦拭了一番。
等这一千多人从检查到入考场全部流程结束下来,一上午的时间都过去。
午时将近,顾谦生火做起饭来,依旧是面条,不过这回顾谦带了他奶腌制的雪菜肉丝,这放在面里头一拌,那滋味没得说。
这香气飘散在空气里,有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