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

宴会中途钟子期有公事要办便离开了，这一离开倒也让在场之人心头松快，行为举止放浪不羁起来。

待着清风宴接近尾声，考生们渐渐离开水榭，顾谦同罗文明一道离开，突然被一个钟家管事喊住了。

钟管事说道：“顾公子，老爷有请！”

顾谦倒是不觉着意外，在宴会之中钟子期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几次，想来应该有事相谈。

果然，还未出内院拱门，就被人喊住了，顾谦对罗文明说道：“罗兄，要不你先回吧。”

“无事，我就在外厅等你。”

罗文明有些担心顾谦，这钟县令不知找他干嘛呢。

于是，顾谦就被钟管事引着去了钟子期的书房。

“顾公子，请进，老爷在屋里等你。”钟管事落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钟子期的书房，顾谦倒是熟悉，他扣响了门扉，屋里钟子期说了声“进来”，他便推门进去。

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钟子期依旧在宣纸上提笔书写。

“钟师兄。”顾谦脱口而出唤道。

“两月余不见，这一声钟师兄怪让人挂念的，坐吧！”钟子期停笔，擦手，笑着说道。

顾谦便在他书桌旁的椅塌上坐了下来，听他到底有何目的。

“顾谦，每一次见面你都能给我惊喜，我当真是非常的欣赏你！”

钟子期眼神柔和，说着赞美的话，让顾谦觉着钟子期似乎想给他下套。

“钟师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就直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顾谦直接的说道。

钟子期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他正想说话时，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顾谦放眼望去，进来一个八尺高的黑衣男子，真的是全身上下，包括鞋子都是黑色锦缎面料，唯有发丝被一根紫色锦带高高束起。

他腰间还佩着一把剑鞘，面容冷然，寒气地走了进来。

他冷冽的目光锁定了顾谦，接着一股寒意的气势直接对着顾谦而去。

顾谦双眸咪起，一时间，与他对峙起来，黑衣男子似乎被他的姿态惹怒了，刷的一下出剑划破长空，瞬间定在顾谦眼前，之间的距离只差零点零零零一。

宽大的袖袍下遮盖住了顾谦手指瞬间的微缩，只是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眸中坚定而锐利，直视着那黑衣男子。

“胆色倒是不错！”黑衣男子挽了个剑花，转眼间就把剑尖重新收回了剑鞘里。

“林大人，顾谦与我有着师兄弟之情，你枉然对他出剑相对，这便是不给我面子啊！”钟子期一脸愤怒的说道。

“钟大人切勿生气，只是听你多次出口赞赏这顾谦如何如何的聪慧和出色！我便出手一试，果然是少年胆色过人。”林墨青说道，他正是相党派出前来查探款银案的三品羽林卫。

顾谦心中暗想要这钟子期同林墨青在他面前唱这么一出红白脸的戏码，怕是这背后的水深得狠。

他不言不语，决定以静制动，若是他们等不及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顾谦的不配合，让林墨青心里反而生出兴奋，为何，想来这顾谦怕是看破了他们的演戏，果然是不可小觑，难怪钟子期如此吹捧他。

“顾谦，你既涉及了款银案就该知道脱不了这趟浑水了，要不我一剑灭了你的口，要不成为我们自己人！”林墨青开门见山的说道。

顾谦心中一惊，他终于明白了林墨青想收他为己用，确切的说是想让他站队。

如今这元宋朝廷除了皇权，有着两大势力，一为宦官掌权的督卫厂，二为庞相爷执掌的相党一系，也是文官簇拥之首。

顾谦知道他中立不了，在这两片大海之间只有浅浅的一小片净土，还是随时就会被海水淹没无踪的夹缝求存。

至少在还未出现另一个势力形成三角之势之前，他若要继续科举，若要走上官场之路，就做不到独善其身，因为两个势力绝对不会允许像他这样出头之人不被他们掌控。

与其面对那些身残心里变态的宦官，倒不如正常人来的好沟通，即是如此，顾谦就先利用相党一派的底蕴作为他往上爬的助力，至于以后如何，一切都未可知。

“对于让宦官当权，我倒是不赞成。”顾谦模棱两可的说道，他并未直接明言站谁的队伍。

可是钟子期他们已经自动把顾谦的话反过来解释就是他站相党一派，总共就两派势力，顾谦既然对宦官情感抵触，反过来说不就是支持对文官之首的相党了。

“好好好，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就坐下来详谈。”钟子期高兴的说道，有了顾谦相助，他们现在的处境想来能有所改变吧。

“顾谦，并非是逼迫你行事。实在是接下来要说的事关重大，我们也不得已而为之。”钟子期凝重的说道。

顾谦不回话，现在明显是钟子期同林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