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能见任何人,离开院子之后也不能谈论里面的情况。有从里面出来的人憋不住话,刚说没几个字就七窍流血而死,久而久之,就再也没人敢讨论院子,有年轻人缺钱去那里干,出来之后挥霍一空想要再干活,却不允许。
“咱们还是少谈论得好,”水果贩啧啧几声,随后又感慨,“一百金币啊,我想都不敢想,这镇子里有大半的家庭是被那个院子养富的。”
元沂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她告别水果贩,漫步在大街,十多年前就有的规矩,说从原主出生起也不为过,这么讲来,原主从没离开那座院子,那么安管家回来要是知道她的举动,恐怕会惊掉下巴。
元沂想着这事还挺好玩,忽然视线停住,看着墙壁张贴的纸,用红色加粗的大字提醒居民外出小心,小镇西边的白雾森林里出现异兽,嗜血凶狠,速度极快,已经咬死好多人,包括经验丰富的猎人;目前警察加派人手但还没有捉到,警告居民远离白雾森林。
“危险,主人可不能去。”哨子探出脑袋。
“你还认得字?”她觉得有意思。
“那当然!”哨子得意地说,“我可是未来精神,学会本世界语言是我的基本职责。”
“可你却连自己的主人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她无情地泼冷水。
哨子一下子就蔫了,支支吾吾:“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哎呀,这不重要,老话还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原主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拯救世界!”
元沂:“好的,请告诉我如何拯救世界?”
“这……这……我看见一个受伤的人,或许需要帮助,我们去看看吧主人,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哨子声音紧迫,“那人受伤很重的样子,我们快走!”
元沂拿它没办法,朝它说的巷子走去。
这条巷子远离闹街,朝着镇外延伸,巷口处堆满了垃圾,苍蝇盘踞。元沂双手揣兜,步履平稳,她穿着黑色的短靴,走路时却几乎没有声音。越走,身后大街的喧闹声就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她的视线从地面断断续续的血滴扫过,面无表情。
没多久,她看见哨子口中受伤的人——是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头发肮脏;他像个乞丐,破烂的衣裳上全是血迹。中年男人捂着胸口,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气息沉重。
“主人,他看起来好可怜,我们去帮帮他吧?”哨子担心地说。
“没用。”她说。
“为什么?我们能帮他止血的。”
“死气太重,已经是个死人。”
元沂停住脚步,不打算继续跟下去,抬头看,太阳快要落山,西边天空聚集了大片大片厚重的云彩,落山之后天也许黑得很快,要不要回家呢?
哨子不理解她的话,明明是好好的人,怎么能说已经死了?它从元沂的话听出不容置喙的气味,于是想了想,说:“主人,这个人对任务很有帮助,我们能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东西,我们去帮他好不好?”
元沂垂眼注视着它,嘴角幅度不大地勾起,轻笑:“听你的。”
巷子通向小镇外一片荒地,在荒地之上是座废弃的建筑工厂,夕阳下残垣断壁的影子被长长地投射到元沂的脚下,她看着男人吃力地走入工厂,而后泄气般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喘气。
“踏踏”
整齐利落的脚步声响起,中年男人抬起沉重的眼皮,一男一女两人穿过尘埃飞舞的空气走来。男人是个瘦猴似的矮个子,表情阴森;女人是个肥胖的高个子,面无表情。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跑什么?”瘦猴男人把玩着折叠小刀,眼神怜悯,“那个东西对你毫无用处,难道是可笑的命名权?为它得罪封先生,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中年男人沉沉地呼了口气:“别装聋作哑,海白之鲸蕴藏着特殊的能量,不是寻常人能够控制的,封先生得到它只会用于罪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它交出来。”
瘦猴男人嗤笑了声:“汤先生,看来你对封先生有不小的误会,你真该打听打听,封先生是最善良的慈善家。”
“让人作呕!”中年男人瞪着他,“我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啊,那真可怕。”瘦猴男人不以为然,整理了下衣服,靠近中年男人,忽见他七窍迸射出白光,不由得一愣。
“快走!”一直沉默的女人呵斥道,抓住瘦猴男人的胳膊往外跑。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强烈的白光从中年男人的体□□出,紧接着是振聋发聩的轰鸣声——
元沂目不转睛盯着废弃工厂内的景象,她蹲在一块倾斜的石板下,刚好挡住她的身体。她听着几人的谈话,敏锐地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主人,我感觉气氛不太对,咱们快跑吧?”哨子害怕地说,它可不敢让自家手无缚鸡之力的主人和两个成年人对抗。
元沂微微摇头,默然不言。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