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疑团
兰忽听到元邈的声音,转头瞥了一眼,看到元邈慢慢走到雪吟的尸体前面,似乎有意让她跟过来。
她犹记得那日雪吟血淋淋的尸首,迟迟不肯挪步,又听到元邈了催促几声。
铃兰实在没办法推脱,慢吞吞走过来,瞧见午后的日光勾勒着元邈轮廓,淡黄色的,格外好看。
正想着,忽感觉手腕被轻轻一拽。
她的手被拽到阳光下,白皙而纤细,只有指尖和指节有一点薄茧,看上去没做过什么重活。
在不远处是雪吟的手,却看着粗糙多了,尤其手掌中心有一道较深的痕迹。
元邈冲杨树林指了指,“长期练琴的手应该是铃兰这样,手茧主要集中在指尖,与雪吟的手掌处的痕迹不一样。”
杨树林点头,“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之前见过雪吟房中的琴,上面都落了灰,想不到那琴竟只是个摆设。”
就在这此时,铃兰忽而开口:“你怎能这样?”
她抖了抖手腕,望向元邈方才忘记松开的手,生气地瞪着他。
眼睛因为姜的辛辣气味刺激而泛起水光,身形虽偏瘦,但双颊红润而肤色明亮,并不是过分柔弱。
此时元邈想起七年前躲在桑雯身后的孱弱丫鬟,和眼前的这个铃兰,似乎不太一样。
“抱歉。”
他差点忘了铃兰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他赶忙松开手道歉。
铃兰并未因他的道歉而气消,怒而质问:“你竟然拿碰过尸体的手抓我。”
元邈意外铃兰的质问,竟不是责备他无意识的逾矩。
杨树林性子心直口快,对此也有相同的困惑,于是问出了口:“还以为你怪他非礼呢。未出阁女子的手腕哪能随便碰。还是说其实你是侍妾?”
“怎么可能。”
说完,铃兰想起入府那日,她主动伸手,要求与他握手,脑门子沁出冷汗,心虚地打量一眼元邈。
元邈似乎没怎么听两人的对话,缓缓走到窗前,眺望窗外的景色。
铃兰抻脖瞧过去,见窗口对着长安人口稀少街道,一名渔户正扛着扁担路过这扇窗口,但看扁担里装着的不是鱼。
“渔夫来这里做什么?”铃兰纳闷道。
杨树林笑着解释:“附近是官府,自然是来报官的。这你有所不知,这最常来报官的群体就是渔人。”
“这些渔人在海边钓鱼,钓到的可能不只是鱼,也有一些........你旁边躺着的东西。”
铃兰斜眼一瞥,看到两侧泛着绿光的尸首,面色跟着煞白起来。
“我们出去吧。”
元邈看出铃兰的害怕,他打算隔日自己抽空再过来一趟。如今已是日暮时分,再等一会儿天该黑了,在这等阴气重的地方的确不大好。
杨树林见元邈今日帮了他大忙,不光请两人到饭庄热情款待两人,还特地护送两人回家。
他们几人快行至家门时,在一条巷子旁边见到围拢的人群,快要堵住他们的前路。
铃兰心想,这些人是在等元邈?可是他成为顶流是两年后的事,现在的他还没有升职为监察御史,还没有离开长安城办案。
就在这个时候,杨树林忽然出声感慨:“又是他。”说完紧接着叹了一口气。
她踮起脚尖,向书斋里面瞧了一眼,见到里面站着一名文人打扮的男子,年岁和元邈杨树林两人相近。
“这是......你们认识他?
元邈点头。
杨树林知铃兰来长安时间不长,便介绍道:“这可是长安近年的名流,每写一首诗,长安的人都会竞相抄阅。关键是人生得俊俏,长安城不少娘子都心属他,不过他早就成亲了。”
“哦。”
铃兰冷漠地一声,瞬间丧失了探究的兴趣,收回脚后跟站定,也不继续探视书斋里的人了,
元邈有点纳闷,问她:“你不好奇?”
铃兰打了个哈欠,“他们都说好看的,估计在我这里还没你生得好看。”
杨树林听到铃兰的话,揉了揉眼睛看向元邈,五官还算可以,身材虽高但神态不够丰硕,问铃兰:“认真的?”
铃兰一时不知该怎么向杨树林解释,她作为现代人,依然坚持自己的审美,点了点头,说道:“认真的,他看着比较清爽。”
元邈虽什么也没有表示,眉毛微微向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