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谜云
不通原因,只道: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等你。这酒楼被官府人马包围了,我根本出不去。”
“包围这里的是神策军,内侍省的穆椋带着他们来的。”元邈轻笑反问,“还以为你比我洒脱,没想到比我还难面对过去。”
穆椋是宪宗身边宦官,近几年得到陈抱朴的有心栽培,在长安城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
自从德宗起,宦官的权力日益增长,上至朝堂下至市井,几乎没有他们不插手的事,这件事也不是例外。
而当初差点和铃兰成亲的男子就是穆椋,铃兰自然惧怕见到他。
铃兰尴尬道:“和你不一样,我和他其实是.......”
元邈毫不留情地打断:“其实是你当初和穆椋走得近,他会错心意,向桑雯他们禀明此事,最后被赶出崔家。”
他继续说道:“后来你听说他入宫做了宦官,心里因愧疚这些年一直躲他。”
铃兰默了默,看到元邈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浑身无所适从,只得承认这说法,又问:“你听我家娘子说的?还是裴相?外面不知道他的身份,知道的也都说我是被退婚的一个。”
元邈道:“起初我听到的也是这个版本。不过宦官梳拢的女子也不少,穆椋在长安位高权重,却没听说穆椋有这样的风流韵事,显然有放在心里的人。”
“嗯。说到你心坎里了,是和他同病相怜了,劝我?”铃兰反唇相讥,说完这话后她有点后悔,知道等下又要遭元邈一顿冷嘲热讽。
预想中的言语没有传来,元邈反而解下自己披风,丢到铃兰怀里,铃兰迷茫又恐惧地看着他。
元邈见铃兰面露难色,刻意咳了一声,解释道:“披上吧。我自来反感这些专权的宦官,让他误会是一桩解气之事,但你不能误会。”
“哦。这样就好。”铃兰松了一口气。她从穿越到这里后,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是现代人,也并不打算融入“男人将妻妾成群当成正常事”的世界。
两人并肩走出来的时候,崔思齐一眼瞧出铃兰的披肩,忍不住打趣元邈两句。
声音惊动了不远处的神策军,穆椋带队走到附近不远,隔着人群望向铃兰。
铃兰觉察到那视线,慌忙低下头。
元邈看穿铃兰的心虚,向四周环视,撞见穆椋一甩袖子,带着队伍靠近他们一行人。
穆椋站的位置离铃兰极近,他伸手一抓就能把她拽到身边。可惜现在大庭广众的,铃兰身边又有崔思齐他们这些高门望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曾经的爱慕之人,穆椋心里泛起酸,主动与她攀谈:“真是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崔家大宅。”
铃兰小声“嗯”了一声,正酝酿着如何接话,元邈接过话头:“是挺久的。借住崔家还是七年前,当时穆少监还是姨母身边的守卫。”
穆椋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的话显然是说给铃兰的,元邈偏偏没眼色地抢话,这下铃兰彻底不打算张口了。
他眼巴巴盯着铃兰,无意中瞧见了她身上的披风,转眼就见元邈贴着她站立,实在是有些碍眼。
穆椋想起元邈当初在崔家的事,忽心生一计,不怀好意地道:“都怪咱当初没守住门,让元郎君溜进去了。这事情败露后,咱倒是没受牵连,只是可怜了铃兰娘子。”
“她怎么了?”元邈转目疑惑地看了一眼铃兰,回过来又问穆椋。
“当初主母因您和崔娘子的事生气,但您早就回长安了,她可不舍得惩罚崔娘子,这就苦了崔娘子房里的丫鬟了。”穆椋边说边叹气。
“杜鹃姑姑可还好?”元邈想到当初桑雯身边的杜鹃姑姑,当初一直给他捎信递消息,若是事发非要惩处一人的话,她是最绕不开的。
穆椋看铃兰仍纹丝未动,便说道:“杜鹃姑姑怎会有事,有小姐护着。这里面就铃兰一人受罚了,人被推进湖里,差点命都没了。幸亏有咱及时救她出来。”
铃兰意识到穆椋有点她的意思,当然也有威胁她的含义在,她当初被罚沉湖是因为她代娘子弹琴,相当于在他们之间牵线搭桥了。
这事可不能让元邈知道。
铃兰赶忙出列,冲穆椋行了一礼:“多谢穆少监救命之恩,民女一直记着这件事。”
“你记着我就好,可别忘了。”穆椋听见铃兰的声音,心头有几许窃喜,语气也温和了几分,说道:“这不现在你也离开裴家了,改日咱们回头聚聚。”
铃兰咬咬牙。
“那我就.......”
“为何只罚她一人?我记得她当初呆呆的,任谁看来都不是有心的。”元邈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