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的感激
之如履。所以我曾发誓,我绝对不要做别人的小老婆。即使在你们眼里,我已经算不得是一个好女人,但如果这一生,我注定是这样的命运,那么我情愿在这个风流场里醉生梦死。”
邱月明的话落,让诺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他想抚摸她面容的手,最后放弃了。
她说得对,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任何她想要的东西。西方思想上的解放打不破东方文化的保守,于此继续下去,无疑是对双方的毁灭。
“你……”
你想好了吗?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真的不能和我走吗?
然而所有的话在出口间只是变成了很短的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
屋内一片安静,诺伯走向了门,邱月明听到了锁芯转动的声音,那一瞬,她还是转过身,看着诺伯,将满怀的感激与失望压制说道,“上校先生,我会记住您的。”
“我也会的,您永远是我心里最美好的邱小姐。”
如果说之前他对这位邱小姐带着太多求而不得的不甘,那么今天这场短暂的谈话使他开始明白,他和邱月明之间跨不过去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是一个对感情迟迟缓缓,优柔寡断的人,如果她注定不属于他,那么,他愿意把失落埋进心里,把她藏入回忆。
在剧院的门口,诺伯碰上了寻他无果的邱如兰,邱如兰急急上前问道,“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
“我有些事情。你唱完了?”
邱如兰点点头,追问:“怎么样,我唱的还行吗?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德国?坐飞机还是坐船?”
诺伯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想去德国,中国不好吗?”
“中国都是战乱,有什么好的,过了今天没明天,哪像你们西方国家,先进漂亮开放富裕……”邱如兰竭尽一切的辞藻去描绘她想象中的德国。
诺伯笑了,他摇摇头道,“先进、漂亮、开放、富裕?那恐怕要另你失望了。”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也许是不想戳破这个小女孩天真的幻想,毕竟一千亿马克的面包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罕见的,而这样的情况在德国前几年可遍地都是,那些失业的饿死鬼可以把整整一条南京路都挤得水泄不通。
“喂,你去哪里?你还带不带我回德国了?”
“我要回武汉了,小姑娘,谢谢你这些天的款待,早点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说罢他拦住一辆黄包车毫不犹豫的走了,而原地只剩下干瞪眼的邱如兰,最后,她愤愤地骂道:“骗子!德国人都是骗子!”
邱月明从杨公馆一进门,便见到了大太太铁青的脸色,她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近来应该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所以她是因为什么而生气?
很快,她便知道了。
“二姐!”邱如芝从身后突然窜出,把邱月明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诶呀,你说你住这地方真是让我好难找,快,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小赤佬,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小弄堂里的饭堂馆子?任你走街串巷地游荡!”大太太骂道。
邱如芝掏掏耳朵,不满道:“我二姐现在是上海滩的头牌,要不是靠她这张脸,你能住这么好,吃这么好,穿这么好?我来你家喝口水怎么了?我过分了吗?”
“你放屁!你姐姐还是我捧红的,我都没计较她搅黄我的生意那么多次,你个小赤佬还来讨我的便宜,来人,把这瘪三给我赶出去,越远越好!”
“我瘪三?我还没嫌你是黄脸婆,恶心了我的眼睛呢!”
“黄……黄脸婆!”大太太揉了揉发晕的头,气得说不出话。
邱月明忙打圆场道:“太太,他确实是我弟弟,还是让我同他说几句话,劝他走吧。”
未免邱如芝再口不择言,邱月明赶紧将邱如芝拉回了房间。
关上门后问道:“你来做什么?”
“姐,你怎么也和那老太婆似的,那么凶,我找了你半天,可是好心好意来给你报信的。”
“报信?你不给我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邱如芝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又朝邱月明瞄上几眼,最后耐不住性子道:“我真是来给你报信的,你要不听我的,那姐夫可就要变妹夫了。”
“什么姐夫变妹夫?”
“邱如兰最近忽悠了一个德国佬,那个人把她当成你,也不知道听邱如兰胡说八道了什么,两人好着呢。”
“等等,你说邱如兰什么?她骗了上校先生?”
邱如芝点点头,“我亲耳听邱如兰说的,她还指望跟那个德国佬回德国呢。但我看,那人压根就没看上邱如兰,所以,我怕她再做出什么缺德事来,特意给你报信的,哪知道,你居然这么对我。”说完,邱如芝不满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