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小的时候还抱过她,闻言亦是眉头皱起。
“这下可就不好了。”
“是啊,这孩子未满十岁,凭她自己怎么可能跑得很远……良家百姓和拐子那儿都没有,那便只可能是……”
流落到了是非之地。
江谨怀最担忧的便是这种情况。
镇北王只此一个独女,那是捧在心尖尖上的,如今这般,镇北王要是为此疯起来……大夏将岌岌可危。
柳皇后缓缓开口:“陛下,莫要忧思过甚。北边七郡找不着,便差人将天下四十八郡都找一找,犄角旮旯也不放过,只要能找到,便不是最坏的结果。”
这话倒提醒了江谨怀,只要那孩子还在大夏,事情便不算很坏。这也是他暗中差人找而不将此事摆在明面的原因。
这等紧张年月,若让狄人知道,怕是才要掀起一场真正的风浪。
而镇北王的独女若是一个差错落在了狄人手中,狄人以此威胁镇北王,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如今狄人并无相关举动,那么人就还在大夏!
“皇后有心了。”
“能为陛下分忧,臣妾喜不自胜。”
“来人,传丞相。”
……
仁顺堂。
柳斐文放下手中的卷册,缓缓开口:“三殿下,年关将至,去岁小郡主没回京,今年可有消息?”
江奉祀白了一眼:“咦,她回京做什么,横行霸道吗?每每回来,都闹得鸡飞狗跳。她爱回不回,我看她就待北边挨冻挺好。”
末了,还补充一句:
“冻死最好。”
柳斐文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轻笑。
那就是没有消息了。
……
五年前,御花园中。
一个七八岁的小人儿对着一群宫女太监颐指气使。
“你,你,还有你们,全都给我去找团团!”
丢了心爱的小宠,三皇子急得眼眶都红了,泪水在里头打转。
那可是皇姐送给他的!好不容易养得肥肥胖胖的……
宫女太监们齐齐应声,四处找起来。
……
而就在不远处,另一头。
“小郡主!您快下来吧!”
“哎哟祖宗,这伤着了可怎么好?”
“嘘…你们别吵。”坐在高树上的温千宁浑然不理,目光专注地瞄着某个方向。
侍者无法,只好支开其中一个去拿梯子。
鹅毛大雪飘落在她鲜红的小斗篷上,盖了薄薄的一层,满地的白静悄悄的,不远处却有一个小红点在移动。
五岁的小郡主眸子一亮,拿出抹了朱砂的顿头木箭,搭上父亲给她特制的玩具小弓,手上发力,拉开弓弦。
她盯着那红宝石般的小点眯了眯眼。
正当此时,江奉祀寻了过来。
嗖——!!
肥兔纯白的绒毛被朱砂木箭打上印记,同时,它受到惊吓,撒开腿就到处乱窜。
白兔陡然动起来,江奉祀发现后心中一喜。腿上却被白兔重重地撞了一下,一个不稳,便面朝下栽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冷雪。抬头看见前面的箭矢,和树上拿弓的小孩,勃然大怒。
江奉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树上的人骂道:“你!你大胆!”
周围的宫人都忙着抓兔子。
“噗哈哈哈!”
这副滑稽的模样取悦了罪魁祸首,温千宁在树上大声笑起来。
“来人,把这个小孩给我抓起来!”江奉祀气得原地跺脚。
身边的太监也指着温千宁呵斥:“放肆!哪来的野丫头,竟敢用弓箭射伤我们殿下的爱宠!”
树下的侍者急得团团转:“哎哟,抓什么抓!”
另一个小太监扯了扯他的衣角,害怕地皱起眉,小声道:“那,那好像是小郡主……”
“哪个郡……”那太监忽地一顿。
如今天下只有一个郡主!那就是镇北王的独女!
“怎么回事,今日御花园竟这样热闹?”
来者声音清亮如娟泉,沁人心脾。
江衡瑜缓步而至,身旁的宫女为她撑着一把红伞。她拢着一白色银边狐绒斗篷,是出来赏雪的。
“皇姐!这人用弓箭射我的团团!还嘲笑我!”江奉祀气鼓鼓地道。
温千宁好奇地转过身子,望向江衡瑜。
树上的雪随着她的动作被摇落一些,脚下细小的树枝此时“咔嚓”一声,温千宁脚底突然一空。
江衡瑜睁大眼睛,想也没想,便赶忙上前伸出双手。
“嗯…”
温千宁落在江衡瑜怀中,江衡瑜闷哼一声,突然而来的重力一瞬间使她向背后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