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Sam，你见过蓝天吗？”

【Sam没有出过家门。】

“从窗户往外看，也都没有看到过吗？”

【主人家的窗户从来没有打开过。】

霍影无奈，机器人，人工智能能够代替人类从事大量程序化、精细化劳作，但它毕竟是靠程序代码训练出来的，不可否认他们具有惊人的学习能力，但他们有情感吗？霍影觉得是没有的，强大的人工智能，如果拥有了类似人类甚至超越人类的“直觉”、“洞察力”、“想象力”、“幻想”这些能力，也许被操控的，就是人类了。

“Sam，你觉得你的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Sam听不明白你的问题。】

“你觉得你的主人，是个聪明的人吗？”

【主人的智商达到156。】

“那你觉得他，是个善良的人吗？”

【主人曾获得卓越贡献勋章。】

“Sam，这和善良没有关系。”

【主人没有受过处罚。】

“Sam，你的主人会跟你聊天吗？”

【为主人工作是我的职责。】

“我指的是，他会在下班回家后跟你聊上班时候发生的事吗？会跟你说喜欢谁讨厌谁吗？”

Sam好像想了很久，估计是在搜索数据库的记忆，最后的答案是【没有。】

“从来没有？”

【Sam不会出错。】

“你见过他像今天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吗？”

【Sam不明白什么叫“魂不守舍”。】

霍影讪笑，她决定放过Sam不再为难，她发现自己对这个时代了解得还是太少太少，没有信息基础，就不能理解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她再次打开电视，关于游行示威的报道依然在更新，由于政府在对付之前的暴动时已经做好了防御，示威的人再怎么团结，也无法越过警戒线，只能在自己的生存区域内，而政府派出的武力正源源不断地增加，霍影猜测，当警力足以压制“暴民”时，应该就要开始流血了。

不知道这样的抗争，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消停过，还是他们曾经认输了认命了，而后又觉醒了。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上位者的政治游戏，牺牲的永远都是无辜的人。

新闻里的喧哗声太过烦扰，霍影调成了静音，只剩画面上狰狞的面孔。示威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没有人戴面罩，相对立的宪兵们，武装齐全，还有那些机器人，随时等待着指令，开枪开炮吗，还是生化武器？

人类分出了强者弱者，当弱者被强者消灭殆尽，剩下的人依旧会分成强者和弱者，当最后的强者生存下来，他要面对的，是弱者，还是比他更强的强者？

人工智能会在五十年后会在少数强者的指令下去控制被划分的弱者，那么一百年后呢，他们是不是可以有足够的力量控制所有的人类？

带着这样的困惑，霍影在天亮以后就乘坐出行舱再次前往图书馆。

经过一夜的斗争，示威活动似乎并没有偃旗息鼓之势，尽管如此，上层街区的生活也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出行舱整齐有序地穿梭在各街道，霍影驾轻就熟地进入图书馆，在老位置找到了林远。

“今天想要了解什么？”

“太多太多。”

林远只抬头看她一眼，便恢复了埋头工作的状态，他敲打了几个数字，为霍影打开了资料查询登录的页面。

“你既然是有目的而来，就开始吧。”

霍影却问道：“我常在新闻看到，也常听人提到的程先生，他……是个怎样的人？”

林远斜了她一眼，道：“你觉得我会跟你在公众场合讨论现任执政者？”

霍影表示是自己疏忽了，赶紧说：“我只想看看和他有关的资料，这么成功的人，总有些传记什么的吧。”

“也许有吧，看你的运气了。”

霍影按照之前的路径，进入资料库。

她喜欢从最开始去了解一个人，虽然从新闻上看不出程慕的年纪，但能在那场世界战争中平定了动乱，掌握政权和军权，还筹谋着关系人类繁衍计划的人物，在资料库里只寥寥数句话，他之前，一直身在M国，战争爆发后便直接以军方参谋的身份，进入顾之诚将军的部队。

顾之诚将军，霍影灵光一闪，该不会就是顾炎的父亲吧。

关于程慕的记载都是他的累累功勋，他顺畅的仕途，从一名参谋做到当时执政者的副手，在战争彻底结束后，当时的执政者退位，程慕顺理成章成为了执政者，从此开始了他十年的铁腕治理，百废待兴的区域被整合，也在他的引领下高速发展科技，成为全世界战后发展最快的政治经济体。

“一个执政者，哪是随便让人读得懂的。”

林远在霍影身后，一句话说得波澜不惊。

“怎么，还是忍不住想要讨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