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修)
陈焱又起晚了。
别说啃一口冰火两重天的菠萝油了,连微波炉都没机会打开。
她简单洗漱完就冲出家门,开始早就习以为常的冲刺。
昨晚那个梦,让她后半夜难以入眠。
虚幻与现实交织切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同电影《穆赫兰道》中主角的梦境那般虚无而吊诡。
所以她花了一晚上去努力回忆一年前的那场宴席。
很好。
那时的他们,仅仅是在林冉的介绍下,简单打了声招呼。
没有握手,更没有其他任何越界的行为。
比起林漠那张让人惊艳到过目不忘的脸,陈焱对他那副黑色皮手套的印象更深一些。
港城的气候没有任何戴手套的需要,因此陈焱起初只以为,这可能是这位林家二少在欧洲时养成的穿衣习惯,但后来似乎每一次见到他,那双手套都存不离身,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独特的个人风格。
都说梦独立于现实,同时又是现实的载体。
一定是她过度关注那双黑色皮手套,梦里才会无限放大,甚至出现了不可告人的行为。
陈焱盯着镜子里头,头发凌乱,脸色挂着硕大黑眼圈的女人,重重叹了口气。
嗯,一定是这样。
绝不可能是因为她见色起意。
港城的八月有着全年里最高的平均温度,伴随着高温的,还有那让无数当地人头疼的湿气。
整座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人们仿佛是摆在里头的叉烧包,又发又鼓,表层还有不断渗出的水珠。
早上九点整,港北分局正在进行交更。
“检阅队伍,立正!”洪亮的女中音响彻操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右看齐!向前看!”
操场前边的两排横队,蓝衣黄帽,动作整齐划一——这是港北每天雷打不动的靓丽风景。
汗水顺着帽檐边滑落至额头,渗在眉梢里,又痒又麻。制服后背早已湿透大半,皱巴巴地黏在皮肤上。
但大家就跟没事人一样,顶着炎炎烈日,眼睛眨也不眨,身姿一动不动。
站在最前方的陈焱眼底划过一抹满意之色,继续喊道:“当值人员报人数!”
“一班齐。”
“二班齐。”
声音听起来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休班人员报人数!”
“一班齐。”
“二班齐。”
声音依旧嘹亮,但却多了几分疲惫,以及即将下班的兴奋。
陈焱最后一次扫过所有人的着装和仪表后,转身向身旁的刘梦仁敬礼:“Madam,人都到齐了。”
身着制服的高个中年女人点点头,干净利索道:“解散。”
这声令下,意味着交更结束,操场上的人员快速散去。
刘梦任低头看了眼腕表,肩上的银色肩章在阳光下闪了闪,她对陈焱道:“我先去吃早饭,你做完活过来我办公室下。”
“收到。”
陈焱因为最后才走,回到车库时,里头的几人已经开起了“小会”。
“早上报纸看了没?”最先说话的黑仔,他人如其名,肤色黝黑,头发刚硬,看着不苟言笑十分严肃,但其实是局里最八卦的,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外号“包打听”。
“没看报纸,但是看手机新闻了,你想说的不会什么豪门联姻吧?” 正在检查轮胎气压的阿超蹲在车旁淡淡接过话。
他和黑仔两人不仅同龄,还是从小玩到大的邻居,通过投考后一块受训,受训结束后又进了同一间分局,最后还分在了同一个班——所谓“有缘”,也不过如此了,平时大家没少调侃他们。
“对对对,就那个。”
“哪个哪个?你们别打谜语,说清楚点!”郭玲玲一脸着急。
“世朗和羽心,知道吧?”黑仔见不愧是“八公”,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世朗我知,羽心……挺耳熟的。”
“羽心酒家听过没?这个没听过的话,那羽心月饼听过没?”
郭玲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羽心啊!可是他们两家都这么犀利「厉害」了,怎么还要强强联手啊?”
黑仔立刻摆出一副“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懂哥表情:“他们这种有钱人啊,欲望大过天,家产就算再大,钱再多,也觉得不够。”
“前两年疫情冲击,餐饮业挺难熬的,能多一个牢靠盟友是一个。”阿超补充道。
郭玲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举着抹布换了个方向,就看到蹲在几人后头的陈焱,“……师傅,你吓死我!这是在干什么?”
陈焱撑着下巴,一脸认真,“听你黑老大说八卦呢。”
黑仔看到她眼睛明显一亮,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Fire姐,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