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校乐园
万籁俱寂的夜晚,甚至连风声和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那个人形没有骨头一般,半边脸贴着床铺,像一条蛇一样,在床上磨蹭脸颊。
她的脸几乎要和睡在靠外的那个女生贴在一起了,白白的眼瞳里没有黑眼仁,但却像是有焦距那样仔仔细细地辨认着女孩子的脸。大概十几分钟后,她慢慢地、用一种诡异的姿势直起身,重新将脸贴到靠里的女生脸上。
她在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们,嗅闻她们身上的气味。
泛红的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照亮这诡异的一幕,柳依依看得浑身发麻,在月色中,她视线的余光看见了那女人唯一可能进入他们宿舍的途径——阳台。
宿舍过道和阳台相连的半玻璃门留下来一个小小的缝隙,可能是谁半夜上厕所或者洗漱回来并没有拉严实留下的缝隙,那缝隙甚至还没有半人宽敞,但就是这么一小条缝隙,却让那个女人挤了进来,还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湿漉漉、黑黢黢的拖痕。
一想到这个浑身漆黑,扭曲诡异的女人从楼底或者楼上——这个宿舍在整栋楼的中间,所以不论是从上还是从下都有可能——一想到她就这样扭曲着,蠕动着,无声地,像是什么软体动物一样沿着楼体墙壁爬了进来,然后挤进门内,再一个个地仔细看着她们每一个人。
柳依依浑身鸡皮疙瘩就飞了起来!
“呃嗯......”靠内的那名女生发出困倦呢喃的呓语声,而柳依依呼吸急促了一拍,心脏都感觉要停了!
站在床前的身影也是一顿,撑起那不知道算不算手臂的肢体,歪歪曲曲地直起身来。
柳依依下意识地觉得不妙,立刻闭上双眼,努力平缓延长自己的呼吸声。
大概只过了几秒钟,柳依依感觉那道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接着是很浅淡的烧焦一般的气味,灼热的呼吸伴随着白气喷落在自己的鼻尖。
那女人靠得极近,细细观察着她。
柳依依不敢睁眼睛,也不敢发出一丝动作和声音。那女人看第一个人的时候可是足足观察了十几分钟的,而第二个人她才看了几分钟就直奔自己这里了,明显是发现了不对劲。
枯瘦的,焦热的触感勾住了她的脸颊,柳依依感觉到明显的刺痛,可能是对方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脸颊。
如果这个时候她睁眼,大概就会看到一个扭曲而全无五官的漆黑人,白白的眼瞳死不瞑目一样紧盯着她,垂涎而古怪地贴着她的脸颊,像是想要和她融合一样,将脸和她贴得极近。
但柳依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睁开眼睛的,在寂静中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就连极力维持的绵长呼吸声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要憋到爆炸了一样挤压。
要死了啊啊啊啊!!!
女人张开嘴,露出其中一样枯焦,尖锐得和钉子一样的牙齿。
她的嘴越张越大,直到骨头皮肉都崩开,一直裂开到了脖颈处,整张嘴再靠近一些就能直接将柳依依的脸都钉住撕扯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柳依依感觉自己被人往后用力一拉,半张脸顺着这个力道埋进了面前谢同尘的胸口,被床铺遮盖。
她没敢发出声音,装作自己感觉到冷一样用力往里藏了藏,谢同尘的手从脑后压了过来,用力地遮挡住她,手臂挡住她的后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那股视线消失了,粘腻拖动的声音逐渐行至了对面申静和钟永俊的床位。
谢同尘掩盖在被子里的手强硬地摁着她的后背。
刚才她差一点就要绷不住了,甚至差点没忍住自己躲避和退缩的下意识反应,幸亏谢同尘反应迅速地扯了她一把。
柳依依平缓着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反手握住他的手。
那双手有些粗糙,指腹和掌心里带着一些茧子,估计是长期写字阅读留下的痕迹,十分温暖,有力,无声地给人依靠。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可怖的夜晚,也能让人逐渐变得平静。
大约过了有半小时四十多分钟的样子,粘腻行走的声音出现响起了,这次对方没有再观察了,而是直接大咧咧地推开门,从正门走了出去。
脚步的声音并没有远去,而是径直走进了对面。
过了半晌,柳依依才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睛,她惊讶地发现,不止是谢同尘,申静和钟永俊也完全没睡着,只是不知道是被吵醒还是根本没睡,他们也和自己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半开的那道门。
一墙之隔,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有那两个姑娘,依然睡得深沉,甚至开始小声地打起呼噜。
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清晨时分,天色蒙蒙亮时,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撕破了一天的序幕。
被这声惨叫吵醒时,柳依依一时间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和对面的申静大眼对小眼了一会儿,她又在谢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