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屎比米粒大
宜平躺在床上,望向上方,说道:“一定是这么晚还没有睡,脑子出问题了,等睡醒就好了。”
一觉醒来,闭店一日的一盏灯开店了。
还是老样子,由青耳火急火燎敲门叫醒君宜,催促君宜下楼工作了。
楼下客人一如往常的多,生意好到把前几日修补的门槛又挤坏了。
后厨里的火快蹿上屋顶了。
多禄带着戴上了面具的紫一,招呼着客人,给客人掺茶倒水,送上餐前小点。
守门的金灿灿与门前的两道石狮子像一道立在门外,审视着进出的客人。
君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拨弄算盘。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忙碌的一天,君宜去了一趟茅厕回来,路过靠窗那桌头戴紫色纱帽的女客身边,直觉有些不对劲。
来一盏灯的客人,很少有单独来此的,最少都是两人成行,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客。
对方头戴面纱,故意不让人看见模样,君宜猜测对方可能是哪家府邸的千金,抛下贴身丫鬟,偷偷溜出来玩。
桌上没上菜,那头戴纱帽的女子只点了几份点心吃。
君宜想着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会不会孤单,经过她身边后,又倒退回来,特地找到她说话。
“姑娘,我们一盏灯的‘春风桃’茶水可口甘甜,能解点心的腻,要来上一壶吗?”
面纱之后,女子的朱唇上扬,轻轻笑了声,那轻笑声轻到只有君宜听见了。
“我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酒,听说你们店里的那头狐狸精酿的酒好喝,可为我上一壶。”
“好勒。”君宜转身就走,前去拿酒,只是转念一想,这女子,怎么知道多禄是狐狸精?
难不成对方也是个妖精?
给多禄打工的,除了君宜是人,别的全是妖精,昨儿多禄刚领了只虾蟆精回来,逼着虾蟆精跟着他学做生意,经营一盏灯,难不成今儿又有妖精闻着气,来一盏灯做客了?
“姑娘……”君宜转过身,正想小声问那戴着纱帽的姑娘是不是妖精,就感觉到咽喉好似被一双隐形的手扼住了,直掐咽喉。
君宜连呼救声都发不出,皱眉想道,遭了,遇上坏妖精了。
那戴着面纱的女子仍悠闲坐在原位,可她好似有一道分身,紧贴在君宜身后,在她耳边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拿符收拾那头狐狸精,你都失败了,我就只能亲自来了。”
“这次,我要把他剩下的八条尾巴全砍了,让他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尾巴。”
君宜反应过来,这不是妖精,这就是多禄常挂在嘴边的法师!
难怪多禄对这法师恨之入骨,明知道狐狸尾巴对狐狸精意味着什么,这法师还要与他的尾巴过不去。
君宜呼吸难受,被迫立在原地,瞪大眼睛四处搜寻多禄的身影。
当见到多禄在东南角一桌客人前谈笑,向那些客人介绍戴着面具的紫一,根本没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君宜绝望闭上了眼。
她有想过很多种关于自己的想法,自然老死、食物中毒死去、难产而亡……
唯独没想过,自己会被人掐死。
还是悄无声息发不出任何求救的被掐死。
“你死了,你说,那头狐狸精会有什么反应?”
越接近死亡,越能清晰听到耳边那道女声,变成了法师原本的浓厚男声。
青耳等妖拥有不死之身,法师杀不死妖。
店内的食客与多禄素昧平生,就算那些食客全死光了,多禄都不会动容。
只有君宜是最好的下手对象,她是多禄名义上的贴身婢女,实际她与多禄早有了肌肤之亲,她对于狐狸精的意义绝对不一般。
杀了君宜,激起多禄的恨意,让多禄走火入魔,自我毁灭,不用费力就能收拾了多禄。
“走好。”
面纱女子坐在位置上,咬下一口点心,站在桌前的君宜被那双无形的手掐到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难受也就是那一瞬间。
瞬间过后,君宜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与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