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之怒
,张公必然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吴队率:……
杀人还要诛心,高阳郡主这心眼可真小。
吴队率只敢在心里吐槽,张族长却是直接骂出声,什么贼子蛮夷不识德化之类的话变着法得往外蹦,吴队率听得青筋暴起,秦琬还让人给张族长倒茶:“张公中气十足,平日里就是这么练的?改日我给您送个医师过去,每日必得让张公每日骂足三个时辰。”
吴队率:……
窦显:……
年轻人一天连着说三个时辰话都得虚脱,何况老人,您这是想让他养生呢?还是想变着法的把人折腾死?
张族长骂得更凶了。
秦琬只当是在听背景音乐,谨慎地评估着场中情况,百姓人多势众,三姓嫡系很快被分割包围,然后陷入双拳难敌四手的窘境,个别作恶多端的,已经被愤怒的百姓围殴至死。
确定百姓们的怨气出了不少,秦琬吩咐窦显:“君明去告诉英鸾,让他擂鼓。”
窦显匆匆离去,个别愤怒的百姓注意到了秦琬身边的张族长,当即呼朋引伴,要将张族长也送下去陪刘、云二族长。
注意到众人动向,秦琬弯弓搭箭,箭矢擦着为首之人的脚尖钉入夯土地面,吓得他脚步一滞,墙头上的郑鸿见势不妙,当即打了个手势,沉闷的鼓声自院中传来,身披甲胄的禁军踩着鼓点踏步而出,手中长刀敲击着盾牌,齐声喝道:“退!”
在现代,即将发生踩踏事故时,如果人流蜂拥而上,前排的人极易摔倒,维持秩序的警察就会大幅摆动手臂,齐声高呼:后退!慌乱的人群会下意识按照持续而简洁的口号行动,继而避免事故发生。
禁军现在的举动正是利用了这一原理,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甲士给人的压迫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伴随着稳而有力的鼓点,甲士步步紧逼,喧嚷的百姓终于冷静下来,惧怕重新回到他们的脑海,在甲士距离他们还有五步的时候,人群动了。
他们挪动着脚步向后挤去。
眼看就要发生踩踏事故,秦琬拿出马背上的红巾向郑鸿挥了挥,仿若闷雷的鼓声停下,甲士停在原地,仍旧摆出防守的姿态,百姓则与他们隔了十步的安全距离。
秦琬打马上前,大声道:“吾深受国恩,得镇高阳,先除巨奸,后治农桑,可有半分对不住诸位的地方?”
曹田依旧混在人群里大声应和:“没有!”
有人打头,最外围的百姓纷纷开口:“郡主仁德盖世,是我等有愧于郡主。”
“我等全赖郡主恩德,才没有沦落到背井离乡的地步,郡主待我等恩重如山!”
秦琬等着声音小下来,立于马上拱手行礼:“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听我一言!”
“张、云、刘三族,其嫡脉前为杨贼爪牙,戕害乡里,欺凌同族。委贼以存身,虽失贞洁,其情可悯,吾赦其罪名,任之如常。”
秦琬面色沉重,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背叛:“然此三姓贼首不思悔过,仍以盘剥为乐!吾欲收贼而付有司,不想招致杀身之祸,幸赖诸君相救,方才保全性命。”
说着,秦琬又朝众人作了一揖,百姓纷纷回礼,现场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秦琬又道:“三族嫡系挟持官员,冲击府衙,死不足惜。然其旁支多有无辜者,诸君皆为义士,必不至于牵连无辜,权当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百姓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纷纷附和秦琬的话。
没错!我们就是这么深明大义!
“还有一事,欲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秦琬笑道:“我将高阳县中的胥吏尽数拘捕,欲将其交付郡守核定功过,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只是我与郡守初来乍到,并不熟悉县中旧事,我欲在县衙外设二人专管此事,诸位若有知道的,可至县衙外告知二人,届时我将核实传闻真假,与郡守共同定罚。”
“诸位若担心报复,可不署名。”
高阳百姓眼睛瞪大,这不就是在鼓励他们举报胥吏不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