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气氛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一百米外的巷口,砰砰车像是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悠闲地砰、砰、砰、砰,饱含节奏地缓慢驶向家去。
眨眼的工夫,天黑了。
远处的油菜花田上空,传来一声闷雷。
火烧云化为灰烬,成为星辰防雨的薄纱。
山区的雨说来就来,陡然且没章法。
姜莱望了下开始滴水的房檐,将身份证归还给他。指尖不小心接触时,男生皱了下眉头。
撑在一旁的秋礼看着素不相识的两人之间升起一股莫名的焦灼味儿,很是惊奇。
来不及询问,姜莱指着刚吃完饭的员工钱笑领着三人去入住。
这场风波是由钱笑的工作失误所导致。
他殷勤着非要帮他们搬行李,却在看清几人所携带的背包后默默放手上前引路。
他在这里工作了两年,见多了游客,认得出他们包带上的logo,分析出这几人应该是玩摄影的。一套专业的摄影设备抵得上他一年的工资,他可不敢给摔了。
客栈的院子是四方的,上下三层木质结构。雨水从天井上垂直而落,一行人从廊檐下经过,裤脚被水滴溅湿。
钱笑先将秋礼和吴玉成送到客房,转个弯带着李丞协前往员工所在的区域。
不知何时,姜莱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员工宿舍的区域在东边,钱笑领着李丞协边走边说:“你们算走运,现在是旺季,镇子上的酒店爆满,客栈没几家,哪家不是蹭蹭猛涨价,只有我们这儿还能原价预定。”
和客房的门卡不同,他用钥匙打开了李丞协的房间:“好在是老板空了一间,不然也只能麻烦你和朋友们挤挤了。”
灯被打开,淡黄色的暖光让室内看起来干燥柔和。李丞协将背包放在桌子上,回头问:“为什么这间会空着?”
“因为楼下是老板的房间啊。”钱笑用手指了指地板,“她不喜欢有人在头顶上踩来踩去的。”
“不过你放心,这几天她晚上不在。你随便蹦!”
……
山区的雨来得急走得快,一茬过去,一波又来,下个没完。
夜里11点,吴玉成和秋礼敲开李丞协的房门,羡慕了好一会儿他房间里的直饮水和除湿机,然后就着热水泡了几桶镇外买的泡面将就着吃了又各自回房。
虽然很累,但李丞协睡着时已经是后半夜。
期间,他睡得昏厥,只有天快亮时楼下的一声关门声,让他转了个身。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
屋外,风和日丽。
如若不是院子里的花草被打弯了枝头,谁都看不出昨夜里下了那么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他们所住的凌霄巷,是兹梨镇西区一条还未开发的旧街。巷子狭窄,不利于车辆通行。居住的多是本地的老人,偶尔开个门帘,做点儿纪念品生意。除了沿街的门楼有观赏价值以外,没什么可玩的。
倒是清净。
静下心来,能够听见风铃的碰撞声。
李丞协拿着瓶水,撑在镂空的栏杆上。他伸出半个身子,顺着声音发现了那串挂在楼下房门前的风铃。
四方的楼式建筑,游客们在走廊上碰见热情地打个招呼。
下楼的这点儿功夫,吴玉成已经和八个人打了招呼。这是秋礼数的。李丞协虽然收获了一堆注视,却没人敢贸然上前跟他掰扯两句。
刚睡醒,他的睫毛几乎是垂下来的,遮住了一半眸子,显得没什么人情味儿。
平静的一张脸上似乎写了三个字。
‘不可攀’
秋礼感叹:“跟丞协在一起就这点好。万众瞩目,但不至于被抢了风头。”
吴玉成抹了抹梳开的发缝,很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少爷旁边站的是谁~”
秋礼答:“是小厮。”
“呀!”吴玉成恼羞成怒要用油手去摸秋礼的脸。
嬉笑打闹之间,一辆砰砰车停在三人面前。
说去镇中心,大爷张口找他们要30。李丞协对比着昨天从镇口到客栈的距离和车费,说只给15。
大爷脸一皱,嚷嚷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胳膊往后一伸,利落地给他们掀开车帘。
吴玉成佩服道:“少爷砍价比我还狠,一刀砍一半。”
砰砰车三个轮,平衡看起来不太好。吴玉成嘴贫跟大爷打听着镇上好吃的餐馆,顺便建议大爷多装一个轮子变成四轮车。
大爷眉一横,嚷嚷着:“泥们三分开坐哎,别窝作一团。三角形稳定学过没有,我孙儿小学生都知道,泥们不晓得?”
说时迟那时快,车子路过转角,刚瞥见侧边儿的道上伸出来半个车轮子,大爷把手一拧,车顶一斜,车身猛的往前窜出来一大截。趁着对方司机还没反应过来,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