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远见金氏
鸢走了,王明远这才悄声去了后院往金姨娘的住处去了。
“大少爷,不是小的不给您开门,是老爷吩咐了不让开。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王明远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神,小厮忙递了片金叶子,对守门的小厮道:“烦两位行行好,通融通融,我们大少爷不过是想进去看一眼姨娘,老爷若是知道了不会罚你们的。”
时下国公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少爷王明远虽是庶出,可老爷也是疼爱有加,从不给这位庶子缺吃少穿,知晓王明远喜欢舞文弄墨,便送了王明远去嫡出子才能读的国子监去读书,知晓王明远喜欢猫儿狗儿的,便让下人弄些在王明远屋里养着。算起来,这位庶子可是有些脸面的。
王明远见面前两位小厮正犹豫着,便道:“烦二位通融,不然我便禀了母亲,来日将你二人赶出去。”
软的不行来硬的,守门俩小厮自然害怕,忙不迭的接了小厮手里的金叶子,对王明远道:“大少爷息怒,息怒,我等怎会如此没有眼力呢?您请进您请。”
王明远点了点头便推门进了屋,此刻金姨娘的屋里已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无论是名贵的瓷器,还是烧的上好的茶具,抑或是圆桌上的花也是不曾有了。
金姨娘颓废的靠在床上,正喘着粗气,似是怕金姨娘自戕,妈妈们将金姨娘浑身上下的首饰搜罗了个干净,金姨娘此刻头发上什么也没有,便是绫罗绸缎做的衣裳,也扒了个精光,只给金姨娘穿了粗布做的衣裳蔽体。
听见屋里有动静,金姨娘忙回头去看,见来人是王明远,顿时松懈了几分。王明远见金姨娘这般模样,自是心疼不已,便脱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搭在金姨娘身上。随后自己便坐在金姨娘梳妆用的圆椅上。
屋里没什么暖气,金姨娘不好推拒王明远给的这件披风,只低着头嘴里含糊道了句:“多谢。”
王明远看着金姨娘,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金姨娘自然也看着他,二人互相看着,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还是金姨娘先开口道:“你快些回去吧,迟了让人看见便不好了。我知你这份孝心,以后也不必来看我了,没的惹了老爷和夫人伤心。”
王明远低着头,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又对金姨娘道:“我会打点这些看管你的下人,确保你不会过的太艰难。”
金姨娘低着头叹了口气,确还是抬头对王明远挤出一副笑脸道:“不必担忧我,你自去忙你的去吧,有空替我多照顾照顾你妹妹。她是庶出,以后怕是也要嫁去别家做姨娘的。”
王明远应了声,金姨娘见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便忙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交还给王明远道:“披风你也拿走吧,我这实在用不了,若是用了,反而让人说出去闲话了。这儿冷,你快回吧。”
金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把披风揣到王明远怀里,然后自己就躺在床上,背对着王明远,不愿再与王明远说一句话了。
王明远看着手里的披风发愣,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金氏,嘴里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又觉不好说。磨蹭了好半天,将自己腰上荷包里的银两统统倒到金氏床上。
“母亲,我走了,这些银子您先拿着,有需要您就用,我后头还会让人送来的。”
王明远说完这句话,便走了。金氏躺在床上,此刻已经泪流满面。自己自生下明远,便不曾照顾一天,明远连自己一口奶都不曾吃过,每年也见不了两次面。亲生母子平日好似陌生人一样,可自己被禁足,明远竟是第一个来看自己的......
金氏在屋内呜呜哭了好一会,良久也哭够了,便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忙转身将床上的碎银子收了起来。
王明远刚一出了门,就听见屋内的哭声。走路的脚顿了顿,好半天才狠下了心,大步流星离开。走时又让下人给守门的小厮不少银钱。
守门的小厮见有银子,便对金氏也好了些,平日没人的时候,便给金氏开了窗户,让金氏透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