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她，离开房间

半夜，恩养熟睡中。

有个人打开了房门，他无声地来到床边，伸手抚摸她的脸庞，“养……宝……”喑哑的嗓音几乎听不见。

恩养正在做梦，梦见她推倒了谢京台。

压在他身上一颗一颗解开扣子，指尖滑过呼之欲出的胸肌，别提有多激动。

恩养粉面含春，亲亲他的鼻尖，亲亲他的下巴，搂着他的腰趴在宽阔的胸膛上猫样的蹭。

好温暖，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

“哎哎哎……”失重感侵袭全身，恩养“咚”的跌落地面，美梦乍醒。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迷迷糊糊爬回床上，暗恨自己不道德，居然在新夫出殡夜做春梦！梦里人还是谢京台。

尽管屋里没别人，恩养还是羞耻地捂住脸，忽而透过指缝的余光瞥见床尾有人！

“万……医生…万叔、谢大哥？”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用哪个称呼，“你、你怎么在这？”

“谢京台”双眼迷蒙，反应很慢。

不会是梦游吧？恩养这么想着，一骨碌到床尾，“谢京台”直愣愣地盯着她看，目光幽幽沉沉。

真是梦游了？可以任由她摆布？

恩养细软的手臂环上“谢京台”的腰，小心翼翼把头贴过去，“谢大哥，我抱抱你好不好？”

“谢京台”垂眸，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喉咙因某种剧烈情绪而滚动，开始生疼发涩。

恩养发现他的身体在抖动，双手紧握成拳。

“谢大哥？你怎么了？”床头灯摁的第一档是日光灯的光感，相对明亮，恩养仍可以到他唇无血色，下巴的青胡茬显得整张脸很颓然沧桑。

“养……宝……”他发出了不明音节的声音，满目殷红，像在艰难地忍耐着什么。

*

书房里，药片撒了一地。

谢京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面部肌肉横跳着尽显狰狞。

他的肢体舞蹈着，像抓娃娃一样每当费九牛二虎的劲抓起一把药要送到嘴边时，又无力地看它从手中散落。

意识体监测仪不停发出警报：“目标正在恢复意识！目标正在恢复意识！”

手机就在边上，显示着检测对象出现在隔壁房间。

谢京台咬紧牙关，趴地上把药一颗一颗舔进嘴里。

狼狈得像狗。

最糟糕的是这种情况会越来越频繁，预示着他在公众场所将随时发病。

等待指关节稍微可以活动时，谢京台一把摁下了手机屏幕上的控制键。

……

万支桑眼眸骤然紧缩。

耳后的缝合线里有个什么东西发出电流不断麻痹着他的神经。

他的眼眶因发力而充血，黑眸里映着恩养的身影，“养……养……”

多想叫出她的名字，告诉她:我是万支桑啊，还活着。

“痒痒？你叫我痒痒？”恩养是那么的欣喜，笑容可爱中带着几分迷醉。

痒痒是医生叔叔给她取的昵称。

万支桑双眼晦涩，抬手抓住恩养的胳膊，那么用力那么不甘。

恩养以为那是谢京台的回应，“我就知道是你，谢大哥你终于承认了。”她雀跃般搂上他的脖子。

“我好想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我跑遍了厘海的每个医院都没找到你，后面才发现你是万支桑的哥哥。

我跟他领证也是为了让他能带我回家来看你的。谢大哥，我知道这么说很不厚道，可我从小就幻想着嫁给你，我想当你的妻子……”

软糯甜美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剜着男人的心。

“你是、万支桑的、合法妻子了……”万支桑唇齿打颤。

“法律规定，夫妻中有一方死了的话婚姻关系就会自动解除了呀！”她竟然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话。

“万支桑帮你打倒了劫匪，你不感动吗？他竭尽所能地想要帮你，给你一个家，为你种一片花海，你都无动于衷吗？他也救过你，把你送出危险重重的山林，不是吗？”

“这些都是他跟你说的？”恩养心生慌乱，垂眸不敢直视谢京台。脑子却一遍一遍搜寻他在乎她的证据。

谢京台会不会是吃醋了？他间接承认收留她的原因无关孩子；他让她选择靠近他的房间，明确了是为第一时间能照应到她；现在，又在大半夜跑来找她……不管是把她当做弟媳还是病人看待，都不合乎情理。

恩养轻咬下唇，决定应该趁此机会好好坦露自己的心声:“万支桑为我做的确实很多，这两个月来都是他陪伴我左右，我感激他，也仅仅只是感激。如果没有跟你长得相同的脸，我一定不会把自己交给他，也就不会有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存在。”

恩养很清楚自己刚大学毕业不久，还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连积蓄也没有，要独自抚养一个孩子相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