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盈盈暗香去
都比现在好的多。
而现在,唯一算好的,只是苏棠真不是仇人的女儿,这并不能让顾清影高兴,却能让她紧绷的双肩放松那么一点。
一点点而已。
她一抬手,手背沾上了苏棠的眼泪,已经凉透。
然而一碰到苏棠身体,异样的温度让顾清影猛地醒神。
当然了,身上创口这么多,发热是必然的。
她解下石坠,却把剑留在了刑房里。
抱着苏棠起身时,怀里人居然还笑。
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阿娘带棠儿去看病吗……”
顾清影想起方才苏棠说过的——
她母亲把她扔弃在树下。
顾清影猜想她又浑浑噩噩地落进了回忆里,把这些断断续续的线索串在一起,可以凑成苏棠儿时的残景。
悲惨的,没有颜色,很引人生怜。
这个人简直是顾清影的一个劫难——
刚刚生出一点悲怜,那夜的血色却又漫上来。
倘若陷进愤怒里,她舍命相救的样子又把怒火浇灭了。
千般万般,还是那句话。
若一开始就没有遇见过她,那就好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天太冷,割衣断骨碎琳琅。
王了然怡然收手,盯着棋盘道:“大人输了。”
齐庸面上一红,讪讪道:“公子棋艺高超,下官不是对手,实在惭愧。”
王了然道:“只是家师教得好罢了,齐大人过奖。”
二人说着场面话,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动,随即进来一人向齐庸回报:“大人,那女人情况不大好,顾道长正在医治,还从外面请了大夫,暂时安置在偏房里了。”
王了然道:“顾道长宅心仁厚,若当初一直从医,今日也会是悬壶济世的名医了。”
齐庸知道王了然留着那人性命有用,自然不会反对,略嘱咐了两句便挥手让人下去。
王了然转头望向外面天色,百无聊赖中正想和齐庸再来一局。
虽然差距悬殊,也聊胜于无。
方休却比他所想来得还要早,带着一身酒气,腰带也未系紧,甚至脖子上——
齐庸一眼看见,立刻尴尬地咳嗽两声,起身道:“下官还有些琐事,便先回去了。”
王了然叫他面色有异,只颔首道:“大人慢走。”
他抬头,灰瞳微微一颤,“方大人,您脖子上……”
说着暧昧一笑,“可能冬日里还有蚊子吧。”
方休酒意未散,走起路来步子有些浮,一面拉着衣领往上遮掩一面道:“王公子年纪尚小,让您见笑了。”
王了然正一颗一颗的将棋子往罐子里收,“那位少侠呢?”
方休道:“他在休息,王公子好清闲,人人你都关心。”
王了然知道他对谁都不会有好语气,也不计较,抬手示意道:“方大人请坐。”
方休晃着走上去,一个不稳便飞快扶在桌沿上,再抬手时不小心碰落那罐白子,噼里啪啦地散了一地。
东颜皖当即从侧厅闪进,短剑在手。
王了然朝他一笑,“前辈,帮方大人拿一盏醒酒茶罢。”
东颜皖未发一言,立刻领命便去。
方休沉沉坐下,看到棋盘上还放着几枚棋子,“公子很有闲情雅致。”
王了然道:“可惜方大人醉了,不然就可以跟我来一局,在下平生所好甚多,棋却是不喜欢,可是家师喜欢,我就好生学了,陪她打发时间。”
方休似是出神,只听着不说话,王了然便气定神闲地望着他,“听说方大人的剑叫缠魂,颇有意思。”
“求之不得,才叫缠。”
他玩味地捏着一颗黑子在指尖,“有时候人总会一语成谶。”
方休低头半响,再抬头时酒性就消了大半,也玩味地盯着王了然,“公子如此聪慧,总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难怪叫这个名字。”
接着眼锋如刀,“在下便开门见山罢——”
“公子,醒酒汤来了。”
东颜皖却又推开了门,骤然打断方休刚刚凝起的凶意,径直到桌上把东西放下,并不守在一旁,而是又退了出去。
他知道王了然武功高他数倍,不会有险。
王了然似看不出方休脸色阴沉,笑着道:“方大人请用。”
方休并不喝,道:“暗杀府那夜,我等为攻心,叫人假扮丹夫人,当面倒戈反水,逼得沈良轩心智大乱,重伤遁逃。”
王了然道:“看来不但方大人不对暗杀府死忠,旁人也如此,否则怎么会让人逃了?”
方休道:“暗杀府于我,不过是个落脚之地,甚至还算不上,陆子宣待我不差,也没有到什么极好的地步,无缘无故,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