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正断肠
事,罗刹楼经上次一事已是衰败,教众也散去大半,经不起什么变故了。那战事发之时他中了毒,对洛玉辰的部署并不知情,且他修习的内力纯烈,碰不得《寒诀》那般阴寒的功法,没理由要它。”
王了然叹气,眸子一转,“不在洛城……告诉澹州的人罢,那密阁打不开,烧了算了。”
东颜皖道:“恐怕不行,藏宝之地,严丝合缝,石墙难烧。”
王了然自嘲地笑起来,“对啊,我糊涂了。”说着抱起双肩,“那砸开呢?”
东颜皖道:“那密阁建造得巧,妄动一处则怕是要整个塌了。”
他少见王了然急躁,劝道:“坍塌之后确实能一块一块地清理掉碎石瓦砾,残本不是瓷瓶,倒也砸不坏,但到时候人多手杂,万一被人浑水摸鱼……”
“还有塌毁之时若不及时逃开便性命堪忧,咱们的人……”
王了然声音一沉,“叫风月阁的人去砸,死了便死了罢。我没工夫慢慢找什么月环和沈良轩,事情迟迟不结束,多待一天宗风翊就不安生一天,恐怕总觉得我们另有所图。”
他郑重下令,“把还在尚京和洛城的人都召起来,你选一队信得过的,都去澹州,楼毁之后,除了他们谁也不能近身,把一砖一瓦都清掉,一张纸也不能放过。”
“这么着,总也比我带着什么风月双环赶去澹州来得快罢。”
东颜皖一低头,“属下明白了。”
王了然又道:“还没完,总归要活捉沈良轩,问了清楚才放心……最好在那密阁里,在他身上也尚可,要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那多恼人啊。”
东颜皖的脸色也阴沉下去,王了然眼见,抬手拍上他肩头,“前辈别忧心,转机很快就会到了。”
东颜皖忙问:“公子有办法引沈良轩出来了?”
王了然摇头,“我只是有办法找他,但是这办法……”
他回头看地牢入口一眼,“这办法太不人道了些,就算她杀人如麻,血债累累,跟我却没什么干系,我若——”
东颜皖听不明白,“公子到底何意?丹夫人落网之事江湖已传开,沈良轩也无甚动作,那女人还有何用?”
王了然道:“怎么没用,用处大着呢,我只等方休来找我,最早今晚,最迟明晚,他一定会来。”
东颜皖迟疑不定,“公子怎么知道?”
王了然道:“猜的。”
他柔柔一笑,“不过我很少猜错。”
他二人在这里谈了这么久,顾清影也没有出来,看样子还醉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才不是醉,醉生梦死,醉能解忧,岂会如此折磨人?
苏棠缩在她怀里,不断地汲取她的温度,浑身却还是冷冰冰的,衣裳湿着,还把顾清影也染凉。
她咬牙切齿地忍耐着,唯有忍耐,别无他法。
顾清影又问她一遍——
“你后悔吗……”
这回苏棠低弱地回答她——
“不后悔。”
最痛的时候已经忍过去了,苏棠很想嘲笑她,但没有力气笑出来。
“你很失望……是不是……”
“我与你想象中的苏姑娘……差得太多……你希望我心慈貌美,我也说过……我很难看……”
顾清影不想说话,只把手移到她颈间,但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便拼命地去想兰宅那夜的惨状,手指发颤。
苏棠感觉到了她的杀意,可冒出的竟是一句:“我手腕很疼,你帮我把绳子解了,好不好?”
顾清影没有动,只问:“若你手里有利刃,会不会也用它割开我的脖子?”
苏棠闭眼咳嗽几声,再睁眼时依旧看不清眼前,一切都迷迷蒙蒙,模糊不堪。
“你知不知道……我割断的第一个……是谁……?”
顾清影闻言瑟缩,颓然地也把眼睛闭上,道:“我不想知道,你闭嘴。”
苏棠却偏要说——
“是我同母的弟弟。”
顾清影牙关发痛,五指不自觉地下压两分,一指正按在了苏棠锁骨上,她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苏棠一定有天大的理由。
苏棠依恋地在她怀里埋下头,声音瓮声瓮气的,凄凄道:“顾清影……我好疼……”
顾清影想说她自作自受,但说不出口,掐在她颈间的力道骤然松开了。
苏棠太贪恋这个怀抱了,在这里连剧痛都不那么惨烈,顾清影居然还愿意抱着她,真是一个菩萨般的人。
她浑浑噩噩地说着胡话,好像已经不记得刚才顾清影还想掐死她。
“我向你求饶,我说我后悔了,就不疼了吗……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很后悔,我知道错了……不也于事无补,现在还是这么疼么……”
她缓缓仰起头,痛苦地沉重喘气,“你以为……方休……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