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隔着街正好互相看见了，弗朗兹穿过街道，前去打招呼寒暄，罗素夫妇请他进屋，仆人端了壶咖啡来。

“非常漂亮的房子，看样子已经全弄好了吧，什么时候搬家办宴会，一定记得给我寄邀请卡，罗素夫人。”不愧是被后世称为小城堡的房子，罗素夫人看来当成坚持找欧洲设计师的原因就是她想造一座凡尔赛宫或者沙俄皇宫那样的房子，看看这满屋镀金的装饰。

“一定的，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我会提前放消息出去，肯定有非常多的年轻小姐积极参加的。我也能办个更盛大的暖房宴会。”罗素夫人

“哦，正要和你说呢，我刚刚订婚，就在三天前。…我们在欧洲相识相恋，前几天前去F城和她父亲见面，征得同意，求婚成功。”

“你们对面的邻居，凡瑞恩夫人和她妹妹，是我未婚妻的姑姑，这次去拜访她们是发生了一件悲伤的事，我岳父在我们订婚宴会后，不幸因为心脏病死了。”

“哦，确实是件悲伤的事，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罗素夫人开始岔开话题。

“我们在路上路过你新建房子那块儿，外墙早就先建好了，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就一个大门。”罗素先生

“你是不是特意建了风格不一样的房子。”罗素夫人

“是我未婚妻的设计想法，我帮她找设计师，她选择的建筑风格，算起来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了，感觉有些掺杂在一起了。”

“不过到底什么样子，等半年或者一年，你们就知道了，我的宴会你们怎么能缺席。”

“时间这么长是因为一个东西一直没有做好导致的，你还记得我之前信里提到过的发电机和电灯吗？”

“我看过那些关于爱迪生和他灯泡的报道，上次在他的一个宣传聚会上展示过，我也参加了，说实话，比煤油灯更亮更好些。”罗素先生

“所以乔治上次回来和我说起来，我觉得还得特意感谢你一声，之前你就建议我们建房时候预留安装电线电灯的位置，我们和怀特先生沟通过后，特意改了设计，以后装也方便。”罗素夫人

“我不止给你们写过信，还有很多朋友，不过没有像你们这么行动力强，动作快的。我觉得这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关于电的时代，罗素夫人你们非常有眼光，把握住了未来的方向。”

……

几百年前坐着五月花号从欧洲不远千里来到新大陆闯荡的普通人，经过独立革命建立了M国，同时也赚取了滚滚财富，但依旧被欧洲的贵族血统论主导，在这片新土地上又重新建立了一套精英权贵阶级主导的上流社会体系，自封老钱阶层。所以宣扬的什么民主自由的得自己亲自体会。

这种情况下，老钱们构建了一套圈子里权力运行的规则就成了很自然的事，非常繁琐，非常麻烦。

引见人，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一个新人要进入老钱的社交圈子里，首先就得有一位引见人。这位引见人必须‘德高望重’，在这个圈子里很有地位。只要见了引见人，得到了引见人的承诺，事情就成了大半了。

这样你送名片拜访她回访，大家互相有个认识，之后你就可以参加她们间的活动了，比如慈善比如宴会这些。活动上的表现很重要，一旦露怯或者做出不合礼的事情，后续基本会孤立，把你排除在日常社交之外。

现在工业革命时期的快速发展，不少人发家赚钱成为新钱，新旧碰撞，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早已经开始。

弗朗兹之前一直单身未婚，样貌英俊，芝兰玉树，还拥有巨额财富，一直是老钱们的宴会上的坐上嘉宾。这时候大家就不讲究出身血统了，毕竟现实还是男人主导的，不看财富就看脸，弗朗兹也能娶到一位淑女。

但是对于已婚的罗素夫妇二人，老钱的态度就不是这样了，他们一个是海边渔村的穷小子出身，一个是爱尔兰农民的女儿，除了钱方面以外老钱们绝对不认可他们，和现代讲土老板暴发户一样。

弗朗兹提了一句这件事，发现罗素夫人半知半解，里面的细节全不知道。

“恕我多嘴，这些细节您没有找人专门……教……”

“哦，最近忙着装修房子，还没找到人，你有什么推荐吗？”罗素夫人专门聘请了一个之前在老钱家里做女主人贴身女仆的，没想到她……

“可以找一个陪护，有人发家就有人败家破产，您可以查查，请一个急需要钱的，让她做您的陪护女伴，好了解各家的姻亲关系网，最好还认识沃德·麦卡利斯特，能请到他一起吃饭的。”

……

“下午的火车，还有头等包厢吗？如果我的管家没有买到，我还得请你帮个忙。”

“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就让车站经理准备好。”罗素先生

“麻烦你了，那之后见，等我从B洲参加完葬礼回来。罗素夫人，我回来后没准能帮你引见凡瑞恩夫人，毕竟马上成为姻亲了。”

“好，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