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鸣

“为什么？”

“因为我怕疼。”

魏大勋紧锁着眉头，我感觉有句骂人的话就要从他嘴中说出来了，结果他只是撇了下嘴，然后转头不看我把他的手伸出来。

“很少的，放心，不多，一点点。”我握住他的手，拿出刀，正准备划破他的手指，偶然间觉得他的手长得很漂亮，骨节分明格外修长，夸道：“你手还挺好看的。”

“那你能割你自己的手吗？”

“不能。”我划破他的手指，装了一点血到碗里。

魏大勋把手抽回去，突然间闻到一阵很熟悉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但就是觉得这味道很熟悉，我使劲的嗅了两口空气。

魏大勋从兜里拿出纸包着手指头，看着我问：“你闻什么呢？”

“你有没有闻到一阵……”我又嗅了两下空气，味道淡了。

“闻到什么？”

我再想去形容，味道已经没了。

“野花香吧。”应该是刚才起了一阵风，把山上的花香带来了。

我手指沾血，在黄纸上画符，符画完，时间刚刚好。忽的满山刮起阴风，子时到了，另一个世界恢复生机。

正想开鬼门请老黑和老白来，魏大勋咳嗽声让我想起这有个活人，不能让老黑和老白知道阳界的人和阴界的人有瓜葛。

被黑白无常记住的人，要走背运，说不准还会横死。

“你快点走。”

魏大勋指着自己：“去哪？”

“回你自己家呀。”我说：“待会儿——”

风越来越冷，我感觉到老黑和老白就在周围。我还没开鬼门，他俩怎么来的这么快？平时他俩磨磨唧唧，我开了鬼门通知他们也要墨迹很久。

“我告诉你你快点跑，下山的时候一定要低着头，谁叫你都当听不见。”我推着他往下坡走。

“为什么呀。我还——”

“黑白无常要来了，他俩不是一般的鬼，你分不清和人有什么区别，你千万不能让他们记住你，所以任何人叫你都当听不见，快点走！”

“我——”魏大勋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你什么你，你快点走，难不成你想横死？”

他一听我这么说，飞快的往山下跑。

“则清！”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一看是老黑和老白勾肩搭背的来了。

我没骗魏大勋，他二人穿的跟个时尚潮男似的，若他们真看出魏大勋开鬼眼，叫他一声，保不齐魏大勋就答应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奇怪道。

“半夜公鸡叫，是鬼再叫人。”老白说：“我俩刚上班就听见公鸡叫，邪得要命，还能不来看看，大老远闻见饭菜香了，我们还以为哪个鬼这么懂事特意请我俩吃饭呢。”

我想起被放跑的那只公鸡，公鸡有灵性，估计是知道自己逃脱升天鸣两嗓子给自己庆祝。

他二人在祭台旁边左闻又闻，我拎着恶童的衣服领子到他们面前，他们哇一下吐了。

“这什么玩意？”老黑差点跳起来：“这哪的？”

我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通，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想法：“杨嘉是有子女命的，这孩子我贴上隐魂符了，到时你们把他的灵魂塞进杨嘉孩子的身体里。”

“不行。”老黑说：“灵魂都是有定数的，这孩子不属于我们这里，你以为灵魂是说塞就能塞的？让大老板知道，我们哥俩怎么办？”

“隐魂符，不会出事的。”我说：“这也不违反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躯体，如果以后杨嘉的孩子出事，他还可以帮他挡灾。”

“不行！”老白在旁边说：“你的这个灵魂这么强，到时候孩子降生就是他为主宰，那个孩子就要一直沉睡。”

“它只想做杨嘉的孩子。”我说：“他很可怜。”

“这……”老黑和老白面面相觑，老白开口：“你还不如让他魂飞魄散呢，就算我们现在应允你，他本是怨念而生，轮回早就没他的名字，一辈子只能是魂体不得投胎。”

“杨嘉的孩子身死，魂魄可以重入□□，他呢？总不能再给他塞到哪个□□里寄居吧？他不是我们这边冥界的魂，我们兄弟二人也管不了他，到时被别人发现了，也是要魂飞魄散的，你何必给他念想，让他对这个世界有留恋，到时恐怕更难除了。”老黑说。

“帮不帮？”我说：“人世间那么大，却没有他一处栖身之所吗？”

老黑和老白沉默不语。

我拿出刀，在手掌心用力一割，拿着碗接血。

老黑和老白上前阻止：“你是不是疯了？哪有你——”

我接了一碗给他们，明显体力不支：“求人办事，这是我的诚意，你们兄弟二人出门办事也很危险，我的血洒在鬼身上，他们就能魂飞魄散，这么多，够你们二百年平安吧？”

老黑把碗重重的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