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故人
,连见夫人一面都不愿。”
崔嬿领着福姑姑一边往府内走,一边问着当年的细节。
院内的陈设一如当年,只是多年无人打扫,蒙了层灰。
“当年要是谢家还在京城,崔家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京城到边关相距甚远,待谢家返京时,夫人已经走了好些时日。”
崔嬿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谢离,是崔家出事的前一个月。
因着第二日就要动身前往边关,特地来辞行。
“那我娘亲,是如何走的?”崔嬿有些不忍心问,想想也能知道,崔家失势,那些自诩名门望族的大家,怕是巴不得她难堪。
“夫人她,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那年正值寒冬,夫人原以为平常交好的佥都御史家王夫人会帮着说几句,谁知那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她说只要夫人在雪地里跪上一个时辰,她就愿意帮忙。”福元姑姑攥紧手指,说红了眼眶。
崔嬿微扬起头,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带着几分肯定轻声问道:“娘亲她应了?”
“夫人走投无路,宁可错信也不会不信,漫天大雪里,夫人愣是一声不吭跪足了一个时辰,最后就得了那毒妇一句——人微言轻,无能为力!”
福姑姑抹了把眼泪,向着主院走去:“压倒夫人的,应是老爷的死讯,当天上午夫人走访各家,还没来得及打点狱中,就传回老爷畏罪自杀的噩耗,也是自那时起,夫人整日郁郁寡欢,整日待在屋子里写信,也没个能说话的体己人,再加上冰天雪地跪了那么久,终是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就去了。”
崔嬿垂下头,不免有些失落:“写信?给谁的信?为何我一封都没收到过?”
福姑姑安慰般的拍拍她的手:“那些信从未寄出去过,我都留着,信封上也不曾署名,姑娘到时自己看看吧。”
话语间便到了院子门口,主院内陈设明显杂乱了许多,像是有人肆意破坏。
福姑姑看着眼前的场景,拧着眉十分不解:“当年夫人走后,我就离了崔府找了个杂活,几次回来看望时,都遇上一大波人聚在府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崔嬿心里琢磨着,怕是阿爹正是因为他们要找的东西命丧黄泉吧,眼下也容不得她细想,打扫府邸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
她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递给福姑姑:“还得劳烦姑姑去请几个手脚麻利的婢子,将府邸收拾一番。”
经她一提醒,福元才猛然想起刚见面时想问的话:“姑娘为何突然决定回京城定居了?”
“我准备参加几日后的科考。”语气极为淡定,仿佛理应如此。
福元可就不淡定了:“这如何使得!你一届女流,怎能参加科考!”
“姑姑,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这次回来想干什么,我本就打算孤身一人,能与您见上一面已经知足了,我从未想过将您牵扯进来。”
福元急得跺脚,忍不住敲了下她额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虽为奴婢,但崔家将我视为亲人,况且你还叫我一声姑姑,哪有姑姑放任自家孩子不管的?我是担心你出了事,我该如何面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夫人,况且老爷的案子毫无线索,你又该从何查起呢?”
崔嬿冷着脸轻笑:“这也是我买下这座府邸的原因,从今以后,姑姑只管把我当男儿,我如今名为崔晏,言笑晏晏的晏,是冀州崔家二公子。”
“公子大张旗鼓的买下这崔府,怕是不出三日就要被人盯上。”福元对她无可奈何,脸上止不住地担忧。
“该担心的不是我,这诺大的京城,难道护不住一个状元郎?”
语气之狂妄倒是让气氛没那么严肃了,福元忍俊不禁:“公子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三月十五 崔府外
以崔嬿为首,两旁跟随着顺天府官员,举着顺天府的官用伞盖,场面十分壮观。
“朝服和冠带稍后送来,崔状元明日进宫面圣仔细着点,可不能出岔子。”
“崔某多谢大人提点。”
崔嬿应付完顺天府官员就往府内走去。
“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她忙活了一上午,连口热茶都顾不上喝,一坐下就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都按公子说的,在各扇窗户和房顶上洒上了香粉,只要沾上了,那香味保证三天不散。”回话的是前些日子福姑姑精心挑选的婢女之一,名唤春雨。
崔嬿揉着太阳穴,吩咐道:“既然鱼上钩了,那香粉还是尽快处理了,熏得我脑袋晕。”
与此同时,京城某府内
“可查出了什么?”楠木太师椅上的人摩挲着扳指,脸上略显不安。
“回大人,那公子整日捧着本书,足不出户,这次殿试还高中了状元,并无什么可疑举动。”
“你个大男人弄这么香做甚?那香味都要沾到我身上了。”那大人嫌弃的扇了扇,又朝他摆摆手:“你先退下吧,但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