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来,让他来!”
一滴泪恸出眼眶,将黎又狠狠抽了他一巴掌,“闭上你的嘴,你不配提公子的姓名。”
“丫头,玉书还活着吗?他还活着吗?”方仇似没了痛觉一般,退化的狭缝眼睛里,竟迸射.出刺眼的期待来。
“我让你闭嘴。”
又是一巴掌。
“玉书还活着,肯定还活着,他不会死的,大仇未报,他怎能死得安心……”
方仇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感受不到将黎几近崩溃的情绪。
将黎再度扬起手,却哽咽得有些难受,她背过身去,窄而薄的双肩不住地耸动。
如果有可能,她会是这世上最希冀公子还活着的人。
“戬罪录。”
将黎抹去泪珠,抹去眼神中的伤情与痛苦,坚定而狠厉地看向方仇,缓缓吐出了那三个字。
方仇愣住。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活着,无论对谁来说,戬罪录都是他仅剩的那点儿可怜的价值。
只是他猛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接受不了突然来临的死期。
原来他心里怕死。
“交出戬罪录,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些。”
侍家满门所受之冤屈,皆因侍忠白在职时所撰这本《戬罪录》。
“不见到侍玉书,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他仍然坚持,固执得可怜。
将黎揪住方仇发酸发臭的衣领,恨得咬牙切齿,“侍玉书死了!死了。”
她努力咬重每个字的份量,让方仇信,也让她自己信。
“方仇,你背叛侍忠白的时候就该料到有这一日,让你作恶的人怎会留你活口,你活一日,他们便寝食难安一日。这脉络复杂的地牢能保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你若还有点良心,就把戬罪录的下落告诉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为侍家人,为你的家人报仇雪恨。”
方仇听到侍玉书已死,瞳孔就开始涣散,后面的话,自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去。
将黎的耳廓微动,她在第二层楼梯口用发丝绑了一个铃铛,一旦有人踩在发丝上便会将其带响,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她因练过琴,所以听觉极其敏锐。
有人下来了。
将黎松开方仇的衣领,厌恶地睨了他一眼。
此人太固执,跟他急不得。所幸她现在已摸透了第三层地牢排布挪移的规律,大不了就多来几次,总能撬开方仇这张臭嘴。
想着,她取下银针,锁上牢房门,娴熟地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