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在春天的尾声里，许久未见的鼬回到了木叶，参加了乔迁的庆祝仪式。

窗外挤挤挨挨开着晚樱，光和风都很柔软，小岱坐在落地窗前，生疏地给自己涂着指甲油。

年少的时候她对这些事情有过浓厚的兴趣，但已经很多年没有心情和闲暇做过这些了。在她又一次擦掉涂失败的指甲油后，鼬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她手中接过了指甲油和刷子。

“唔，涂得很好嘛。”她看了一眼发小修长漂亮的手：“你现在不涂了吗？”

“没有那种必要了。”

“我还以为晓会请专人来做这种事。”再联想到上次破败旅馆的养病经历，鼬已经身体力行地向她证实了威震忍界的恐怖组织糟糕的经济实力。小岱不由咂咂嘴感慨道：“你这些年真的很辛苦啊，鼬。”

鼬腼腆笑了笑。

他很快涂完了一只手，让她放在身侧晾干。小岱大大咧咧地换了另一只手搭在他膝上，看到她光洁无瑕的手腕，鼬不由愣了愣。

“怎么了，不习惯吗？我以前本来也没有这道伤疤。”

鼬知趣地没有再问，涂完了指甲油，小岱懒散地枕在他腿上对着阳光看着指甲。

“鼬，”小岱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额头：“其实你在晓的时候，心里应该也很纠结吧。”潜伏在晓这么多年，并没有真正传递多少有用的情报。甚至连佩恩的情况都是木叶在惨烈的战斗中获得的。

鼬选择了转移话题：“不考虑和止水在一起吗？”

“我很纠结。”小岱老老实实地回答：“会觉得有些对不起卡卡西。而且…”她咽下了后半句话。但她想鼬应该会明白，宇智波一族过于惨烈的宿命多少让人望而生畏。

春日和煦的风吹拂着，花瓣沉静地旋转落下。隐隐能听到止水在楼下走动的脚步声，一切仿佛都还和多年前一样。

“小岱，”鼬托住她，挪动了一下位置，为她挡住了窗外稍显刺眼的光：“我之前心里有责怪过你。”

“哦，”小岱微微支起身，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哪一件？”

“没有让佐助杀死我。”鼬淡淡笑了笑：“我一直期盼着佐助能给予我解脱。所以那时你让佐助向我要止水的眼睛时，我很爽快给了他。”

“为了祝福我和卡卡西吗？我真的很感动。”她故作惊讶。

鼬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我希望止水见到你之后也能有所转变。”

“我现在很庆幸能够活下来，”他露出了温柔的神情：“不要再被过去的事情困扰了，小岱。都会好起来的。”

小岱轻轻碰了碰刚凝固的指甲油，没有说话。

“稍微考虑一下止水吧。”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小岱不免怀疑起他此行的目的，看来是被止水叫来做说客才是真。

“鼬，”她枕在他腿上仰面看着他：“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你有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

“没有。”虽然她问得突兀，但是鼬的回答很干脆：“从小你们俩就黏在一起。”

“我觉得你和他更亲密些。”

“两个男人之间能有多亲密。”

“那他看不见的时候…”

“我那时不大顾得上他，都是他自己在照顾自己。”

闲聊间止水端着果盘和零食走进了房间，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好看吗，止水？鼬帮我涂的。”小岱献宝似的将手举给他看。

“很漂亮。”止水捧场地点点头。

鼬动了动腿，示意她起来。小岱故作不知，依旧懒散枕在他腿上，只是侧了身伸手去够果盘里的水果。

果盘放得有些远，身边两个男人都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小岱支起身拿了一个橘子，想再枕回去时，鼬已经若无其事地收起了腿。

宇智波果然都是一样的可恶。

晚上照例是止水请客，鼬和小岱站在路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三色丸子，等着他结完账出来。

丸子还是从前的味道，木叶的风貌却已和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鼬从远处的火影岩收回了目光，淡淡感慨道：“真可惜。”

“是啊。”小岱也有些怅然：“是个不错的人。但对于卡卡西来说，我应该是个烂人吧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两人都沉默下来，慢慢咀嚼着嘴里的丸子。直到刚被他们背后讨论过的火影岩上的某个人迎面走来，稍显刻意地顿了顿脚步。

“六代目大人。”鼬略一颔首。

卡卡西的目光若有若无越过他落在小岱身上，鼬纠结了一下，还是微微向后退了些，露出了身旁的小岱。

小岱坦然地将刚拿出来的一串丸子向前递了递：“要吗？”

卡卡西没有反应。

“不要就算了。”她无所谓地正要收回手，卡卡西从她手里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