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七)
每日江舒忙完了手头的事后,便端坐屋中,手执刀具给一架琴雕刻花纹,刻上字,这是他这些天来每天要做的事,今日刚好大功告成,他放下手里的刀具,轻轻地将琴上的木屑吹去,深情地抚摸了一遍,当下不再迟疑,催动幻术,将琴收进了绣囊之中,又将昨夜写好的一封信一并传到了夷陵。
“师弟,你在干什么呢?”大师兄江淮推门而进,“这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
“大师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江舒回首招呼道,来到桌前坐下,又为其倒茶。
江淮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一手拿过桌上已倒好的茶水正准备喝下,又翩然放下,“大师兄今日来呢,不是要喝你的茶,而是要跟你说件事。”
“咱们的师父已经走了,走前也交代过,叫我们两个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这些师弟们,不要吵吵闹闹的,放听话些,多帮着你们师母些。”
“走?你说师父走了?去哪儿?”江舒一脸疑问。
“你还不知?”江淮瞧着这还真是不知的样子,“也难怪!师父,师母一向对你疼爱有加,你又是那不爱拘束,不谙世事的洒脱性子,所以不与你说也在情理之中。”
“师兄,不妨直说罢。”
“不过这次啊,我们江氏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已然情深,何惧缘浅。
薛瑶纤细的手指一笔一画触过这些字迹。
“姑娘,江公子刻的这些字什么意思啊?”江公子来信了,还送了东西,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青衣瞧着姑娘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情深缘浅,有缘无分。”薛瑶轻轻吐出。
“这还有封信呢?”青雪恰时地将琴旁的一封信递了过去,
“姑娘,不妨看看吧,也许江公子的意思可能不是姑娘所想的那样。”青衣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忐忑的接过信,打开也再没有以往的用尽心思画的一幅莲花图,几张信纸摊开来看,无非就是江氏受了伤,伤好之后,仙门中又频繁事出,这才给耽搁了,不过他会努力的,一定会征得他们的同意,早日来夷陵提亲,望她安心,切勿烦躁,好好等着,末尾还顺带调侃了一句:我可不想我的青瑶变成了个黄脸婆嫁给我。
噗嗤,薛瑶笑了起来,忙即又掩住口。
青衣:“姑娘这下也总算放宽心了。”
话毕,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他也都了解了,不过青瑶,还在夷陵,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她,若是这些仙门世家大肆进攻夷陵,只怕她会有危险,若是激怒了仙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说不定将这些婢女全数杀光也有可能。
他此时的心里萌生出一个很邪念的想法:若是当初直接将她带到莲花坞来,师父,师母就算怪罪下来,顶多也就是责罚两句,相信假以时日必能感动他们,成全我和青瑶二人。
只是,青瑶执意不愿留在莲花坞,要我亲自向仙督说明,亲自上夷陵求亲,我只当她不愿无名无分地跟在我身边,希望光明正大的嫁进莲花坞,此时一想,或许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关系吧,或恩情,或是,其它的,他也想不清楚。
不过目前,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江舒拿起书案上的佩剑急冲冲的往外奔。
“你去哪啊?”江淮立马跟了出去,要不是他反应快,只怕这会儿江舒都到莲花坞大门了。
江舒脚步一顿,他站在操场上回首,转身:“傀儡一事定不是这样的,只怕这个中缘由我们也不清楚,此时我们不能急于下定论,给仙督定下这滔天大罪。大师兄,我要前去金陵,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我要去阻止他们。”
“你那是杯水车薪,”江淮喊道。
“帮我跟师母告个别,就说我走了。”人已到了门前,背着身子招手。
“让他走,这个小兔崽子,在家里一点也不安分,平日里就仗着我们这些人宠爱,肆无忌惮,这会儿走了倒好。”一阵高语,江夫人从里赶了出来。
“师母。”
“淮儿,我们进去罢。”
夜晚,薛瑶突然想起来哥哥临行前夜送给她一件物件,她让青雪找了出来,打开匣子,将那枚黑戒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当时,她只觉得这物什看着很熟悉,也没多大在意就将其收了起来。而今想想,只觉得这东西大有出入,只是她不太敢确定。
“青雪,去吧薛辰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她唤来薛辰,百般逼问之下,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黑戒便是取于那阴石上的一块。
“仙督说过,叫属下不要告诉姑娘,怕姑娘不愿意,但仙督又说这东西大有神奇之处,姑娘拿着它必能有用得到的时候,说不定还能保护姑娘呢。”
保护?神奇?这东西危害之大她不是没见过,哥哥不就是被它害惨了,可哥哥为何又这样说呢,可是他发现了什么?薛瑶转动着手里的黑戒,拧眉深思,看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