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二)
挟苏家人交出阴戒;另外嘱你三弟务必要盯紧温如玉,以防他有不轨之心。”
“有这个必要吗?父亲,他和温情可是被您一手从温氏祠堂里救出来的,”
“就只怕温如玉会对那苏姑娘动了真心?下不去手。”
“我这就下去安排,”温旭行礼起身,却犹豫不决,迟迟未走,
“你还有什么事?”
温旭小心翼翼的看着温若寒,道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那阴戒既有化解怨气之能,我们温氏必然是要拿到手,但当务之急是要加紧试炼,而不是一直在苏府的事情上耽搁啊。”
“你知道什么?”温若寒稍稍平息下怒气,走了下来,道:你以为那阴戒就只有化解怨气之能?这些天我在试炼阴铁之时,一直都无法再往上突破,不仅如此,还耗费了大量的心神灵力,你也知道,这些被阴铁试炼过后的人儡,效期不长,会死的,即使我们拿到了一整块阴铁,也只是人儡的数量多了,炼制速度快了,可这也并不能有所突破,我思来想去,应在这阴戒身上,它是阴铁之心,就必然与阴铁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说不定还能控制整个阴铁,”
温若寒偏着头,歪着身子,那种偏执的模样近乎疯狂,他于虚空中一握,就好像此物已被他紧紧捏在手中,霸道:“届时我们将它拿到手,阴铁试炼还不得有如神功相助,事半功倍,这时候炼制的人儡才能称之为傀儡,不死不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说完,他仰头哈哈大笑。
整个大殿之中回响着温若寒一人的笑声,哈哈,得意于行,到后来这笑声越来越令人害怕,毛骨悚然,又戛然而止。
“你不相信?”温若寒瞥了他一眼,温旭没有回答,他又走回了榻上,长袖一甩安坐道:“没想到先主曾说的话在今天印证了。”
……
“当年她纵身一跃,此事便无从追究了,而阴铁也已被毁,世上也便再无邪门之法了,先主与蓝氏二人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没想到今时今日,阴铁再现,这当年谜团也要浮出水面了。”
“父亲的意思是,当年薛瑶并没死,她的后人出现了,她的身上必然有着和当年一样的东西,能够控制怨念杀人或救人,而这个东西无疑便是阴戒,当年薛重亥瞒了你们,而你们也忽略了,”
温旭又想到了什么:“如此想来,那阴铁为何数百年来怨气不消,任何之法都无用,仙门世家迫不得已才将其毁之镇压在各个灵气充沛之处,希望以灵气感化于他,却未曾想几百年后它又重出仙门了,原是阴戒不灭,怨气不消啊。”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试炼的人儡始终没有百年前薛重亥的厉害。”
“孩儿这就下去立即督办此事,请父亲放心。”说完便转身离开,临门一脚,后方传来一句,有气无力:“等等,你二弟将两块阴铁带回来后,云深不知处,你就看着办吧。”
“是。”
“待处理了云深不知处,温氏便可在姑苏大展手脚了,一座苏府又算得了什么,还怕他能逃出生天不?”温若寒念叨着又疼着昏睡过去了。
姑苏碧灵湖,湖中一船,白衣男,执扇,翩然坐在船尾,端起小木桌上的茶杯轻饮,隔着竹帘,柔情望向桌对面那粉衣女子,那粉衣女子捻着点心,眼神却似散漫,透过竹窗在漫漫湖水上漂移不定。
金如玉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折扇,一挥,动作干脆利落,径直起身,走到船边,负手而立,道:“苏姑娘,今日大可不必前来。”
你一纸邀约,母亲又再三说辞,我还能怎样?一块桂花糕也已吃完,轻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苏晓月扶船底轻轻而起,撩起半长的竹帘,从内走了出来,也行至船边,两手忖着船板,眼神望着四面八方奔腾不息的湖水,叹道:“这碧灵湖在半年前悄然出现了邪祟作怪,这附近一带出海打捞的渔民经常是不见人,回来的却只有一艘空船,蓝宗主便带着我们这些听学弟子前去除祟,晓月也只是刚好想到了这些事,金公子怕是多心了。”
苏晓月哧哧笑了几声:“我这个功夫没到家的小弟子,连个配剑都没有,还何谈御剑,这除祟时没帮到一点,反而还要人家蓝宗主处处照顾,回想那时,还真是不该。”
微风拂面,苏晓月拂了拂额前凌乱的碎发,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人不自知却分外妒忌了旁人。
“苏姑娘对泽芜君很上心啊。”
苏晓月也不生气,侧眸回他:“泽芜君,君子榜上第一,世人言之,皎皎如月,灼灼其华,试问这仙门中又有谁不仰慕呢?”
静默了片刻,金如玉又回身走向了小方桌旁,一手挥扇半掩,另一手自腰间掏出了一个白瓷瓶,下一刻,他迟疑了,
这段时间,温武及门下一直栖居在姑苏的一间蓬莱客栈,昨夜,他回去复命时,温武便交给了他这个:“把这个放在苏小月的茶水中,务必让她饮下。”
“这是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