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审判(4)
的脖子。
09.
艾琳娜,这是我的名字,但这是完全独属于我自己的名字吗?
里德尔庄园里的所有人在喊到“艾琳娜”时,都会天然地带上几分戏谑,总让我不解其意。
我困惑了好长时间,在最初的时候,还将此误解为:那群巫师对里德尔养女这一身份、即我本人的戏谑。
到后来我才发现,这个名字属于另一个女人。
彼时我刚结束一天紧密的课程,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但花园边的一则突兀对话让我有些在意。
“所以这个艾琳娜,真的是当年那个女人吗?”
好在里德尔庄园足够大,这里有到成年人膝盖高的花丛,七岁的我蹲下来可以完全遮掩严实。每至五点半后浓雾都会覆盖在这,让人视野更加受限。我在花丛后眯起眼睛,小心地透过枝桠的缝隙窥探过去,为首的是我初次来到时那有着金色长发的男人,叫卢修斯;旁边两人一个是有着黑色浓密长卷发的贝拉特里克斯,里德尔的心腹之一;另一个人金色短发,梳着背头,脑袋油光锃亮的,我不熟识,只记得他姓卡罗。
“不可否认,她确实长得像艾琳娜,虽然还没长开。”卢修斯微微抿唇,柔顺的长发擦过肩膀,拇指在拂动着魔杖上威严的蛇头,他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在东方的一些书籍中,有提到一些让人转世重生、或者夺舍再生的魔法。”
“但那个女人已经死透了!”贝拉特里克斯尖声道,她的表情有些狰狞,大大的黑色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写满恶意。
“是、是,当时还是我亲眼去看的艾琳娜的尸体。”卡罗补充道。
卢修斯冷不丁说:“那个女人是八年前死的,Lord说她今年七岁。”
贝拉特里克斯阴狠地转过头,右手用力抓紧她的魔杖,“我敢肯定,朋友们,我敢肯定那个小的艾琳娜绝对是一个陷阱,凤凰社的人没有死光,她就是个用来钓Lord上钩的诱饵,留她在Lord身边没有半分好处。”
“让我去杀了她!”她果断道,提着魔杖欲走。
我捂紧了嘴巴瑟缩在花丛里,拼命遏制自己尖叫颤抖的本能。
“艾琳娜”是谁?
她和里德尔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里德尔要给她改名为艾琳娜?她和“艾琳娜”有什么关系?
凤凰社又是什么?
……以及,为什么贝拉特里克斯要杀她?
“冷静点,贝拉。”卢修斯拉住了她,“现在对她动手并没有好处,你得想好该怎么承担Lord的怒火。毕竟我们有目共睹,Lord找她找了多少年。”
“哼。”黑发女人森冷地勾起唇角,“那就走着瞧,我会让Lord知道那个女孩的危害的。她迟早得死。”
后半夜我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里德尔已经等候我多时。他优雅地坐在房间中唯一的皮革沙发上,双腿交叠,膝盖上放着本读了一半的黑魔法书籍,开门时纤长的手指恰恰将书翻过一页。
“今天怎么离开了那么久,艾琳?”他没有抬眼看我,而是好整以暇地阅读着魔法书,浑身充满闲适之态。
我苍白着脸,没有再往里进,而是小声而紧张地问他:“父亲,艾琳娜是谁?”
里德尔翻书的动作顿住了,他慢腾腾地抬起眼睑,审视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半晌他勾起一抹笑容,将书再度翻过一页,“你不就是艾琳娜?”慢条斯理的。
我颤着声:“以前也有一个人叫艾琳娜是吗?她跟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用她的名字来叫我?我和她长得很像吗?”
里德尔重重地将书搁在一边,沉闷的声响让我不禁被吓了一跳,他猛然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七岁的我和成年的里德尔,这个差距太大了。我完全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此时里德尔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底下泛着红光,让我不敢直视,但他却强硬地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
里德尔缓缓弯腰,动作被放慢到极致,慢到我忍不住想乱瞥,身体不自觉颤抖,但他到离我还有一拳距离时停下了,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你就是艾琳娜,我的女孩,不要乱想。”
“可是他们说……”
“是谁在你面前说闲话了。”他打断,低沉的语气中终于浸满不悦,他的眼睛此刻终于被猩红占据,瞳孔中触目惊心的红包裹着恐惧的我,就像我噩梦中所见的一样。
——盘旋在午夜梦回时,惨白的脸,墨绿的光束,如毒蛇一般猩红狠毒的眼眸。
两双眼在此刻骤然重叠在一起,过去一年萦绕不散的噩梦此时如海啸一般浮上心头,裹挟令人心惊胆战的毁灭气息。
我猛地推开他,尖叫道:“你走开!”
……
摄神取念。
摄神取念。
摄神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