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夫的的捕鱼日常
感受水下的动静。
她是山间伺机而动的狼,林间蓄势待发的虎,相机而动的猎手。
凡是出手,绝不落空而回。
这次的鱼比她想象中更大,挣扎地更为剧烈。
渔网不断收缩,那条大鱼翻腾着,跳动着,与谈一澄搏斗着。
谈一澄的身躯跟着大鱼前后摇动,一双眼却迸发更为兴奋的光。
在几刻的缠斗厮杀中,终极是谈一澄更甚一筹。
一只约莫四十斤的鲢鱼浮出水面,露出真容。
直到大鱼被塞入鱼篓,谈一澄才长舒一口气,朝不远处的越折枝高高招起手来。
“折枝!你快来看看!”
正盯着女人出神的越折枝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睛圆睁,竟是怔在原地。
这是谈一澄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越折枝见他不动,以为是他未曾听见,提起鱼篓就像邀功的小狗一样,溢着欣喜跑向他。
“你快看看!你快看看!”
鱼篓里的鱼还在活蹦乱跳,撞得篓子摇晃不止,也许不到入锅那一刻,它都会向谈一澄誓死挑衅。
越折枝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头一次如此庆幸“美人谢”的存在,能让他戴上幕篱,遮住与外界的真正情绪表露。
“不愧是妻主,做得真棒!”
谈一澄未感知到越折枝的异样,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那是,可不看看我是谁!”
“不如我们先回家中,下午我便去镇上卖鱼。”
这条大鱼定能卖上不少银钱,过两天就能给越折枝做两身新衣服了。
做一身青绿色,再做一身红色,都是好想看的颜色。
不过作为大女人,可不能让小男子穿他不喜的衣物,还是让他自己选吧……
谈一澄在心中不断安排这条鱼的作用,思来想去都觉得什么都得给越折枝配上。
越想她便越激动,也不管手上的鱼腥味,搂住越折枝就亲一口。
“多谢折枝,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我还从未一下子捞到这么大的鲢鱼!”
越折枝并未和往日一样,低垂着眼嗔怪她不合规矩,只是淡淡阴沉着,和世间隔离。
就和在奴隶市场见到的越折枝一样。
谈一澄终于发展越折枝兴致缺缺地不对劲,低声问:“折枝,你怎么了?”
越折枝平复了些心情,摇摇头,抬起脸来,又笑如平常:“有些乏了而已,多谢妻主关怀。”
想来这几日夜里自己的闹腾,谈一澄也不疑有他,郑重点头:“那便多休息休息。”
她轻笑,调笑道:“为妻今夜,便不闹腾你了。”
直到胸口又挨了一记轻轻地粉拳,怀里的男人又像平时一样扭捏,谈一澄大起大落的心情才算又扬了起来。
“等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出来捕鱼!到时候我让你看看我弓箭射鱼的厉害!”
越折枝回去的心境便不如来时平和,一步一步的娇羞下藏着无尽的凝重。
这几日见到谈一澄的心上异样,在他看谈一澄捕鱼入了迷时便明了。
不过数日,他竟对这个渔妇心动了。
心里飘扬的甜蜜,却在那一声“折枝”中荡然无存。
即使身入奴籍,面遭黑痕毁,他也从未如此深刻认识现在的处境。
他不再是江南越家尊贵貌美,待字闺中的越二公子。
他只是代罪之身,容色被毁的贱奴。
昔日后院姹紫嫣红争相开遍,他也下楼观景,赏春色如许,期望有一女子能像他的母亲爱他的父亲一般,尊重他,疼爱他。
谈一澄明里暗里的怜惜遮蔽他的双眼,他眷恋其中,不愿抽离,自为沉沦。
却不想彩云易散,好梦易醒。
她知他名折枝,他却不知她的名姓,按照礼数,他更不能随意过问主家姓名。
他不是谈一澄明媒正娶的夫郎,他不是作为越二公子下嫁于她。
他不过是个只值一两银钱的奴隶,是他有幸,才得主家怜惜。
她兴许也有几分喜爱他,喜爱他身段过人,喜爱他洗手做羹饭菜可口,喜爱他全心全意从身到心的讨好。
谈一澄这份喜爱,更多是伺候得当的满意,而非真正喜爱越折枝。
这并非他想要的爱。
若有一次,谈一澄发现他的隐藏……
越折枝不敢想。
只怕那时,即使他不愿走,也会被谈一澄扫地出门吧。
越折枝心中真正坚定起来,又免不得有几分失落。
等待时机成熟后,他便主动离开,绝不牵扯到谈一澄。
在此之前,他会尽力做个可心的侍奴,来全这段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