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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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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南椒又说了几句,鸦恹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言辛有些焦躁。

他不喜欢这样的语气,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左南椒的个性和这幅神态并不相似。

她总是沉默、沉思,抱胸沉气,偶尔会轻抚腹部,那里有一道诞生自西北的伤疤。

在席上的左南椒带着些圆滑,但也绝非面前这样,神态高昂、语气可以称得上是轻浮,带着些和年龄不相似的神情。

……简直就和言祝没什么两样。

不如说言祝的朋友几乎全都这个样。

某一年,言府举办宴会,大宴结束后,言祝在鸦阁外的花园里又摆了几桌,招待她亲密的朋友。

他就躲在鸦阁的屋檐上看着。

言祝的朋友很多,当时的他并不识得,但如今的他已经几乎都认识了。

席间有雅音乐坊的楼主,有东南海军的将领,有都护府的将士,有她在销金窟识得的赌徒、漂泊于蛮夷之地的吟游者,甚至还有微服的今上,与他通行的皇后左北乔,他们在席间饮酒投壶,奏琴高歌,吟游者手里把玩着他从未见过的乐器,歌声一直攀升到鸦阁上空,快要将他引诱得从屋檐上跳下去。

他们谈及战争、谈及税收、谈及罪恶,谈及西北的兵变、谈及越来越近的流民潮、谈及前晋的种种,轻松得就像是在谈论一会儿该喝哪壶酒。

左南椒明面上和言祝并不算亲近,这样人多口杂的宴席,她从来都没有来过。

言辛对这样的神情谈不上有多在意,但会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言祝,让他有些焦虑。

对大群而言,秩序是最重要的,言祝这样的人却总以扰乱秩序为乐。

甚至都已经影响到大群了。

左南椒轻哼哼两声,仔细打量鸦恹的脸:“这才是你。”

除了过于光滑的仿若鸦羽的长发,看起来很普通,不含慈祥,不含通达,不像鸱枭群的母亲,不像一个阴谋家,更不像一个算计者。

鸦恹有些疑惑:“什么?”

左南椒左右踱步,双手交叉在胸前,手指轻点在手臂上,问她:“你一定去过那座塔了吧。”

鸦恹点点头。

左南椒忽然松手,在原地轻跳两下:“我这样的在耀京不是第一个了,髓心是几年前我从西北带回来的,但十年前,耀京就有鸱鸮存在。”

“是火鸮?”鸦恹回道,“从大群里的确逃出来一只。”

她用了“逃”这个词,左南椒有些在意,难不成她自己也会觉得她是在圈养鸱枭群?

左南椒轻哼一声:“那可不是一只,也不是火鸮。”

鸦恹没作声,等着她解释。

左南椒沉默半晌,回忆涌上心头。

/

某年某日,黄沙之中的雕像留下了三句话,又再次闭上眼睛,燕鸿闭眼的一瞬,远方风暴来临,他睫毛上簌簌掉着泥沙,原本还出着微弱气的息孔洞彻底没了气。

三句话——

修者惧怕人类;

“雪女”并非鸱鸮群的母亲;

以及,阿左是鸱鸮,很多兵娃或许都是鸱鸮。

修者,惧怕人类?

她似乎无法想象。

左南椒虚着眼睛,望向远处隐隐绰绰,风暴背后仿若海市蜃楼的销金窟,和此处强烈的风暴不同,炽烈的光照下,幕布的背后,它是如此虚幻,正如黄金城。

那日进入销金窟,佛陀莲吞噬了属于她的、最重要的宝物作为“门票”。

她那时尚不清楚是什么,只是觉得她并没有什么称得上是“宝物”的东西,直到兵变之时,精骑营几千将士仿若失去神志、互相厮杀,她只能引领着他们前往沙海的深处,这时,她才顿悟。

……这就是她的宝物。

她必须去把他们赢回来。

她只有这一个方法。

兵变、流民潮。

左南椒企图去剖开燕鸿面上的厚土,她知道他的苦楚,但她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死去。

她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理解这个相识得并不久的将领。

左南椒看着掌心的流沙,抓不住,她最后摸了下燕鸿风干坚硬的脸,和他说再见。

再见,再也无法相见。

“卫将军……新朝耀京,煎熬于其间的从来不是你与我。”

但,死亡或许就是解脱。

她忍不住这样去想。

/

那之后她知晓了更多,也经历了更多。

她自然知道,鸱鸮无法离髓心过远,这也是他们无法离开西北的理由。别人是否关心这件事不重要,她却心知肚明,髓心是遇见雪女之后才被她自己带到耀京的。

左南椒轻咳一声,用手掩住神情,瞥向鸦恹身后的包袱——不管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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