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图
这倒是意外之喜。
左南椒退回几步,朝外头看去:“过来……把言辛捎上。”
燕鸿看着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左南椒,怔愣片刻,从板车上拎起言辛背到背上,往她消失的地方走去。
“这究竟是个什么?”
双脚踏进船舱内,脚底的触感有些不真实。
左南椒倒没当回事:“传说中的仙舟嘛,有点稀奇古怪也正常。现在想想,假若西北真的有艘奇异的轮船,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什么人见过,原来是这船能隐身啊。”
她触碰着从内部看起来朴实无比的船体。
燕鸿在甲板上照看着言辛,顺道自己也休息会儿,他趴在栏杆边缘眺望不远处的销金窟,从那些露出的洞口可以看见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和这安静的庞然大物彼此对望着,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船舱内部空空荡荡的,左南椒一个人把雅努斯内转了一圈,也没瞧见人。
最后她停在了这三层船舱的顶楼。
军人的嗅觉都很灵敏,尽管面前只有一扇寂静无比的朱红色大门,左南椒还是“嗅”到了浓郁的人味儿。
思虑片刻,不知道这门后是敌是友,但老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还是叩响了门扉。
无人应答。
不意外的结果,这些船上的人既然使得整艘大船隐蔽起来,应该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左南椒不觉得这艘船实在躲藏什么,毕竟按照她所得到的消息、旧时言祝的说辞来看,这艘船应该是修者所属。
也不知道是否有沙海中其他迷路的人找到这艘船的踪迹,同样敲响这扇门扉。
她提起腰间佩戴着的长刀,“啪嗒”一声,把右侧的门把手卸了下来,继续往里推。
还是不行。
左南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往门上一踹,无计可施地后退几步,就在这时,整个船身忽然晃动起来,假如不是她反应快拉住了剩下的那个门把手,她甚至差点摔下了楼梯。
另一个把手也被她大力扯下来,这门也忒不结实。
“什么情况?”
船身猛地颠簸起来,慢慢的、这晃动逐渐变得稳定、柔和、安静。
这简直……就像是船只在大海里前行一样。
左南椒快速地从楼梯间的空袭跳到底层,往外面的甲板上跑去,跑得她小腿发抽。
眼前数不清有多少扇门开开合合,终于,一片空阔的、深邃的海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浑身猛一哆嗦,轻喘着气,问一旁发呆的燕鸿:“什么情况?你在甲板上看着什么了吗?怎么我们就到海上了?”
燕鸿只觉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他张开嘴,好一会儿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眉头紧皱道:“我们没有到海上去……是沙海。沙海一瞬间就变成了大海。”
但是,方才还能看见些许的灿烂晚霞已然消逝,只在海面上映射出些许光亮。
光线很微弱,但人的脸庞似乎在这暗光下更加显眼。
二人虽然都早已知晓了修者仍旧存在这回事,但对超乎常识的状况仍旧表现出了一副不符年龄和见识的懵懂,懵着懵着,左南椒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抱着栏杆身体后仰,海风将她和燕鸿杂乱无章的头发吹散,左南椒踩到船舷上,猛地往下跳去——她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大海,而非什么蜃景。
突然的动作惊得燕鸿立刻趴到栏杆上往下看,稳定涌动着的海潮之下,左南椒的身影忽隐忽现,他的目光补充到一旁,原来她做的这一切并不是冲动所为,她的右手还紧抓着从栏杆上垂下去的救生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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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到海上了。”
从船舱内找到了换洗的衣物和毛巾,左南椒甚至还泡了个热水澡,穿着走起来啪嗒作响的拖鞋。
“不过船内肯定有其他人了,锅炉在运作。”燕鸿边说,边把甲板上的言辛搬到客舱内置的床上,但愿他能昏睡得安稳些。
左南椒点点头:“既然正儿八经在海上行驶,肯定有人。”
她和燕鸿提起刚从她在顶楼上发现的房间。
“一个屋子,被称作虎屋,供人举办拍卖会。”昏睡中的人忽然醒来,说出这样一句话。
左南椒没意外言辛的突然苏醒,带着他在沙漠里前行的这些天里,这人总是这样忽睡忽醒,面部也像不稳定一样不断变幻,如今左南椒再看见他这张怪脸,已经不会再在面上表现出诧异了。
左南椒不置可否:“你怎么知道的?”
言辛撑起身体,把在沙与血里滚了不知道多少圈,肮脏不堪的兜帽规矩戴好:“就是知道。”
看到这一幕,左南椒不由说:“你也去换个衣裳,客舱里头有不少袍子。”
她也没太在意言辛的态度,此前言辛就说过